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混杂着极深的惊愕涌上心头——
龙图阁直学士!那是多少官员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清贵荣衔!韩执才多大年纪?入仕才几年?别说一年了,才刚刚半年!
就凭两首词?
纵然词惊天下,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然而,茶肆的议论、翰林院的张榜、太学的传抄......
这些信息汇聚在一起,指向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在他离京的这几个月里,那个年轻的副手,不仅写出了比《戒网》更轰动、甚至引动官家嘉许的《赤伶》,更一步登天,跻身“龙图”之列!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韩执是被提前钦点的状元,是因为他帮了官家排忧解难。估摸着这段时间,他也办了几件大事,要不然他就凭借两首词成为龙图阁直学士?
狗都不信!
他这么想着,马车就拐入通往皇城方向的御街,速度便缓了下来。一名身着皂衣、腰悬宫牌的内侍早已候在路边,见陈府马车驶近,立刻上前几步,躬身拦在车前。
“吁——”
车夫勒住缰绳。
陈太素的亲随拉开车帘,内侍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陈寺卿一路辛苦。咱家奉旨在此恭候寺卿大驾。”
车帘被亲随完全拉开,深秋带着寒意的空气瞬间涌入车厢。陈太素整理了一下着装,便是下了马车。
内侍上前一步,双手捧起一卷用黄绫封裹、青纸金字的诏书,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得如同玉磬敲击,在这略显肃杀的御街旁一字一句,毫无停顿地宣道:
“门下: 大理寺卿陈太素,耆年硕德,久典风宪,克勤厥职。今以年高,案牍劳形,朕甚悯之。着即卸大理寺卿之职,特晋资政殿学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以示优渥,颐养天年。
其原掌大理寺诸务,着即移交现任大理寺左少卿、龙图阁直学士韩执接掌。 卿其体朕眷怀,善自珍摄。所司速为移牒。
皇佑三年九月二十九——
中书门下平章事文彦博,参知政事宋庠等奉敕宣行。”
诏旨宣毕,内侍双手将诏书稳稳捧向陈太素。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子,投入陈太素古井般的心湖。资政殿学士是崇高的荣誉加衔,提举宫观更是优渥的闲职,这是陛下对他多年辛劳的体恤与尊荣,是极尽优容的“颐养”。
不是告老,是换防。不是归家,是荣养。体面,却不容置疑。
他沉默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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