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拭榻边青砖,木勺在陶盆里搅出细碎的涟漪。
但是韩执这个时候,就有些不解了,问道:“母亲,不是说坐月子的时候,房间内不太适合潮湿吗?若是泼了这醋水,会不会......”
程夫人用棉巾蘸着温醋水的手顿了顿,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鬓边的银霜上:"执儿瞧这醋水,醋能克血味,艾草可以祛湿。用艾草火盆烘着,湿气半盏茶功夫就散了,既去秽气又防淤潮。"
说着,稳婆已经将火盆往内挪了一尺,暗红火炭爆出轻响,烘得方才擦过的砖面腾起细雾。
“韩官人瞧,” 稳婆用竹筷拨弄着火盆里的艾草团,青烟卷着火星子飘向房梁,“这火盆烘上半个时辰,满室的血气便跟着烟跑了。”
韩执还是担心,问道:“但是会不会呛到八娘和孩子啊?”
程夫人闻言,立刻伸手探向火盆上方的烟缕,见那青烟果然只贴着房梁游走,并未沉到榻边,才转身对韩执道:
"好女婿莫急,先瞧瞧这烟——" 她用银簪挑开摇篮边的幔帐,晨光透过纱罗照在二西瓜的朱砂痣上,"艾草火盆要煨得半干,烟轻了才往上走,伤不着人。"
"老身特意选了陈年艾草," 稳婆用竹筷拨弄着炭块,火星子簌簌落在铜盆里,"烟少火旺,去味最是灵验。"
“那......会不会这烟气一直留在屋内啊?这窗户开不得,又怎么去了这烟?”韩执又指了指窗户,问道。
程夫人闻言,转身推开雕花窗扇的一道细缝,初秋的晨风卷着花香探进来,在火盆上方的烟缕中旋出淡青色的涡。
"快瞧," 周妙安放下了窗棂上的软绸帘,那帘上绣着的并蒂莲被风拂动,恰好遮住半扇窗,"只开三寸宽,用软绸挡着风,烟气就顺着缝走了。"
周妙安看着韩执这什么都要问一下的样子,笑着拍了拍韩执的手背,指腹擦过他掌心的薄茧,道:"执儿且放宽心,当年你父亲守我坐月子时,也这般草木皆兵,末了还不是被你抓着发冠啃。"
韩执的耳根霎时红透,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帕子,干咳了两声,眼神私下飘忽,说道:“哪......哪有,我哪有草木皆兵......”
"还说没有?" 周妙安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银镯在晨光中晃出碎光,"方才刚刚端着醋水和火盆进来时,是谁在问东问西的?"
韩执赧然颔首,目光落向摇篮——小西瓜小手安安分分的,小胖手背上沾着点醋水,被火盆烘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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