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物资上周就通过了海关检疫。”林婉清的法语带着点巴黎口音的软,眼神却比塞纳河的冰棱还硬,“如果你质疑,可以联系中国驻法使馆,或者现在就打电话给卫生署。”她从帆布包里抽出文件夹,检疫报告的复印件被风掀起边角,啊玉看见夹在里面的照片——是他、钟华和她在酒会入口的背影,三个人的影子在地毯上连成道歪歪扭扭的线。
高个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嘟囔着转身去检查别的物资。红围巾女人过来捡地上的奶粉罐,低声对林婉清说:“他刚失恋,对亚洲面孔有点……”
“我知道。”林婉清打断她,弯腰时耳后的疤痕又隐进发丝里,“但孩子们不能等。”
啊玉蹲下去帮着捡蜡笔,最小的男孩怯生生地把颗糖塞到他手里。糖纸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融化又凝固的焦糖,像极了当年林婉清伤口上结的痂。
“疼吗?”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怕惊飞檐下的鸽子。
林婉清正给个孕妇冲奶粉,闻言动作顿了顿。她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疤痕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刚拆线那阵,转头都像被人扯着头发。”她笑了笑,把温热的奶瓶递给孕妇,“但总比砸在你头上强——你那时候正盯着钟华的采访视频傻笑,魂都不在身上。”
啊玉的手指攥紧了那颗糖。他想起泥石流那天,钟华发间卡着的银杏叶标本,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想起ICU里她睫毛颤动时,监护仪的曲线像条终于找到方向的河;想起藏区转经筒旁,他偷偷系上的红绳被风吹得与钟华那条缠在一起……这些画面突然和眼前的疤痕重叠,像幅被揉皱又重新展平的画。
中午分发午餐时,啊玉被派去给街对面的老人送三明治。过马路时,他看见林婉清站在收容站门口打电话,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耳后,疤痕泛着淡淡的粉色。她正对着电话说:“……对,钟华的签证我已经拜托律师在办了,蒙马特的民宿我让房东留着……”
风卷着张报纸从脚边飞过,头版照片是雪山下的转经筒,红绳在风雪里飘成片模糊的红。啊玉突然想起林婉清寄给他的机票,夹层里的纸条边缘已经被摸得起了毛:“去追让你手机相册占满的人。”
他转身往回走时,看见林婉清正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系在那个金发小女孩脖子上。女孩指着她耳后的疤痕咿咿呀呀,她笑着摇摇头,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在拂去片不存在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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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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