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祝安念了遍马车上挂着的牌子,然后意识到什么立刻捂住嘴,小心地瞄贺景泠的脸色。
贺景泠眼前的眩晕慢慢消散,他拍了拍祝安的手,温声说:“没事。”
兵部尚书董伯远年过五十,长相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弥勒佛,很是可亲。从前与贺从连一文一武,两家相交多年,后来贺家出事,贺景泠被流放那日何冲还暗中替他路上打点过。
“早就听说贤侄回来的消息,只是这些日子宫中事忙,今日偶听人说看到你在仙客来,老头子便赶着来见见你。”
贺景泠却不在意,何升就在他旁边坐下,对董伯远见过礼后便不再言语。何冲见他二人如此神色坦荡,一张老脸上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几年不见,贤侄与老夫生疏了。”
董伯远摆摆手:“贺家早就得到恩赦,珍妃娘娘独得恩宠,贺……贺大公子也深受皇恩,贤侄难道还在乎这些俗礼。”
董伯远有些尴尬地看了眼何升和祝安:“却有一事……”
“董大人有什么不妨直言。”
“略有耳闻。”
“大人,贺煊不过平头百姓一个,您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让谁?何升吗?”贺景泠面上笑得有些牵强,“我如今尚且仰人鼻息,董大人又凭什么觉得何升会听我的,况且按您方才的说法,何升是明王爷的人,信王爷和明王爷又是一母同胞,这点小事让信王同明王说便是,何升自然是听从王爷吩咐。”
从前贺景泠行事颇为张狂,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之一要数他那严苛刚正平生最恨轻浮浪荡子的祖父贺承礼。
“叔叔这是哪里话,贺煊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得到信王爷的青眼,”贺景泠脸色稍显苍白,低垂着的眉梢让人看不透他眼底的真实情绪,“兹事体大煊不敢擅专。若叔叔是为此事,直接与何先生商谈更为妥当。”
贺景泠脸上的笑慢慢冷了下来,何升进来见他的脸色,淡定地走到他旁边,温和地笑道:“果然如同景弟所料,那兵部尚书今日会来这里,看来信王确实着急了。”
外面风雪越发大了起来,现在不走怕是连路都要看不清,贺景泠轻飘飘的声音中夹杂着外面风雪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一母同胞的兄弟尚且不能交心,他们二人是先帝的遗腹子,比如今的太子也大不了几岁,当今陛下子嗣稀薄,可堪大用的又只有那么几位,倒助长了他们两位皇叔的野心。”
风雪呼啸着上前夺走人身上的余温,贺景泠长长的睫毛上被冰晶挡住了视线,脸色苍白如纸,何升和祝安扶着他迅速回到车上,他捂着嘴低低咳嗽起来,抓着一边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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