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破碎的猩红布片,如同被抛弃的破败玩偶,重重地撞在一块嶙峋的黑色岩石旁,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停了下来。
那抹刺眼的猩红!那破碎却依然能辨认出的甲胄轮廓……
“统帅?”
吕山德的心脏如同被巨锤狠狠击中,瞬间停止了跳动。一股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粗暴地拨开那人脸上湿漉漉、沾满泥污的头发。
不是小卢西乌斯。
是普布利乌斯·克拉苏。那个疯子!
此时的普布利乌斯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如死人,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后背和侧肋上,几支折断的箭杆如同恶毒的獠牙,狰狞地刺出甲胄的缝隙,伤口被冰冷的雨水反复冲刷,泡得发白、外翻,周围是大片触目惊心的焦黑色——那是火箭留下的死亡烙印。
左腿上的箭伤仍在缓慢地渗出暗红色的血,将身下的泥泞染得更深。他就像一具被战争巨轮无情碾过、又被随意丢弃的残骸。
斯巴达克斯……卡普亚的角斗士牢笼……卢卡尼亚平原上那一片片……望不到边的……十字架森林……
记忆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吕山德的灵魂。他仿佛又听到了铁锤敲击木楔的沉闷回响,听到了被钉死者在烈日炙烤下发出的、非人的、漫长而绝望的哀嚎。
他仿佛看到了马尔库斯·克拉苏那张冷酷如岩石的脸,看到了行刑台上那个……十七岁的少年——普布利乌斯·克拉苏——马尔库斯的长子!。
传言中,那个被父亲用鞭子和家族荣誉逼迫着,亲手将六个活生生的、曾与他一样渴望自由的角斗士兄弟……钉上十字架的少年。
六个!足足六个!
吕山德甚至能想象出少年颤抖的手,想象出他眼中可能闪过的恐惧和被迫扭曲的残忍!他的手上,同样浸透了起义者的鲜血,那是无法洗刷的原罪!
“宰了他!”
一个狂暴的声音在吕山德脑中炸响,如同地狱的号角。
“没错,就是现在,轻而易举!用你的剑,割开他的喉咙。为卡普亚的兄弟,为卢卡尼亚被钉死的亡魂,报仇!
还犹豫什么?这可是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四周无人,雨水会抹去一切痕迹!让克拉苏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锵啷——”
西班牙式短剑带着刻骨的仇恨与冰冷的杀意,瞬间出鞘。森寒的剑光在昏暗的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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