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6年秋,西域都护府内,陈汤正伏案研读军报。
烛火摇曳间,他忽然拍案而起,竹简上的墨迹尚新:"郅支单于筑城康居,铸铁为门,此乃百年未有之变局。"
青铜灯树投下的阴影里,副将甘延寿看见这位西域副校尉眼中燃起两簇幽火。
漠北的风裹挟着细碎沙砾,扑打在赤谷城的夯土城墙上。
郅支单于抚摸着新铸的铜门,龟兹工匠正将最后一块青铜板嵌入城门。这位流亡十年的匈奴首领不曾察觉,千里之外的轮台城已集结起四万汉胡联军。
陈汤手持都护节杖站在校场高台,身后旌旗猎猎作响:"诸君可见西域商道上的白骨?郅支以人颅为饮器,此獠不诛,丝路永无宁日!"
远征军在暴雪中翻越天山时,冻毙的士卒在雪坡上凝固成黑色剪影。
甘延寿咳着血劝阻:"未奉诏书出师,恐..."陈汤猛地扯开衣襟,露出三道箭疤:"昔年随张骞后人出使,亲眼见郅支虐杀汉使。
此贼僭越称'撑犁孤涂单于',士可忍孰不可忍!"他的佩刀斩断漫天飞雪,惊起栖息的寒鸦。
当汉军突然出现在都赖水畔时,郅支的金顶王帐正在举行血祭。康居使者带来的消息令他狂笑:"陈汤?不过是抢了西域都护印绶的狂徒!
"他不知道,此刻三百张强弩已对准城门,龟兹叛徒提供的城防图正铺在汉军帐中。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匈奴人听见了雷鸣般的战鼓声——那是汉军将盾牌绑在骆驼背上制造的诡雷。
攻城战持续了三天三夜。郅支的阏氏们将珠宝抛下城墙时,汉军的火箭正引燃城楼。
单于戴着鎏金头盔在城头射箭,被西域长史杜勋一箭射穿咽喉。
当陈汤踹开宫门时,发现这个曾让西域颤抖的恶魔蜷缩在青铜鼎后,脸上涂着朱砂的巫师正割开自己喉咙。
都赖河水被染成了绛色,幸存的胡人跪在汉军面前,用十五种语言重复着:"匈奴已灭。"
长安未央宫里,年轻的汉成帝把玩着郅支的首级。
御史中丞的弹劾奏章和西域诸国的贺表
同时呈上御案陈汤跪在丹墀下陈述:"臣闻天下大义当混为一,今匈奴呼韩邪单于称臣,郅支伏诛,悬首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他的声音忽然哽咽——三十年前,正是郅支的骑兵烧毁了他的家乡。
西域都护府的记功碑上,刀笔吏刻下"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时,陈汤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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