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伪经惑世 惰沙埋心第2节铜臭熏天迷望眼 鬼魂泣血诉冤仇

流转。江流儿襁褓残片忽生异变，纹路与铜佛方孔共鸣，迸出三千金丝穿透锁链。亡魂触到金丝，魂体铜锈渐褪，现出本相：有樵夫因欠柴刀钱被铸成铜斧，有书生因欠笔墨债被压成铜砚。沙僧降妖杖月牙钩锈斑骤褪，引弱水冲刷铜佛，水流触到佛身竟凝成冰晶，晶中隐现流沙河畔卷帘大将弑佛之景：血溅莲台时，佛首滚落处生出一株铜树，枝叶皆刻“以杀止贪”的悖逆经文。

正僵持间，地底忽裂巨缝，涌出腥臭黑潮。潮中浮出一口青铜巨棺，棺盖刻“铜臭蚀心，万劫不复”。棺内伸出一只枯手，五指戴满铜戒，戒面嵌“权”“色”“名”“利”“惰”五毒篆文。那手凌空一抓，竟将八戒钉耙摄去，九齿钉耙瞬间锈蚀成铜渣。八戒暴怒，现出巨猪法相，獠牙挑翻铜棺，却见棺中躺着一具官吏尸骸，胸腔被铜钱填满，钱眼钻出符箓小鬼，手持账簿高呼：“阎王叫你三更死，铜钱能留到五更！”

悟空拔毫毛变作七十二把火钳，钳住铜棺便扯。棺底忽现无底深渊，渊中浮沉八万四千具铜尸，尸身皆刻篡改版《法华经》：“黄金为体，白银为魂，极乐净土，皆在此门。”玄奘合掌诵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锦斓袈裟忽展，袖中琉璃盏光华大盛，盏内江流儿虚影舒展成婴儿酣睡相。睡相安宁处，铜尸锈蚀剥落，露出底层无字贝叶。贝叶展开，空白处渗出甘露，遇铜即凝成反熵冰晶，晶中折射人间百态：清官破铜锁开粮仓，侠客熔铜剑铸犁铧，僧侣碎铜磬种福田。

铜佛见此，方孔眼中淌下铜汁，嘶吼道：“尔等坏我铜律，必遭天谴！”佛躯轰然炸裂，碎片化作“贪泉”“欲海”“名山”“利狱”四重幻境。师徒四人各陷一劫：悟空见花果山猴群被铜链锁拿，逼采仙桃抵债；八戒入高老庄幻境，见翠兰身缠铜索，呼救声声；沙僧重返流沙河，见河底冤魂皆被铜钱封口；玄奘独坐莲台，见十世轮回中金蝉子听经时，如来掌心漏下一粒铜沙。

危急时刻，玄奘袖中无字真经残卷忽展，空白页上浮出四句佛偈：

铜山金海终成幻，鬼泣冤声本是空。

袈裟无字破千劫，方知真经在胸中。

经文化光，照破四重幻境。师徒重聚，见铜臭地狱尽化飞灰，街市废墟中生出一株无根树，枝头悬挂琉璃灯盏，灯芯幽蓝转作净火，火光中隐现灵山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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