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涌。
“没啥。”他把眼睛转到一边,盯着帐篷上绣着的云纹,“说梦话呢。”
诸葛亮的手突然就放到他的脸颊上了,硬把他的脸给转了回来。
庞士元就看到对方的眉毛微微皱起来了,眼睛里的光就像碎成了星星一样:“不是梦话。”诸葛亮的大拇指在他眼睛下面的泪痣上轻轻摩挲着,“昨天晚上你也说了半句,我听到了。”他感觉对方的体温从掌心传过来,热得庞士元鼻子直发酸。
可喉咙里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让他不禁想起夙子离昨天说的话——脑袋里的淤毒已经蔓延到百会穴了,这药也就只能再让他活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啊,他恐怕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一样瘫在床上。
“阿亮。”他冷不丁地叫起对方的字来,这可是头一遭呢。
诸葛亮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眼睛里的光亮好像都聚到一块儿了。“你瞧,我现在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了。”他抬起手,手指在空中抖得特别厉害,最后落在诸葛亮手背上那道旧伤疤上,“等我连这双手都不能动的时候……再说什么爱不爱的,多滑稽啊。”
诸葛亮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突然低下头去亲吻他的指尖。
庞士元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却听到对方在自己掌心闷声说道:“我不怕滑稽。”诸葛亮抬起头的时候,眼角都泛红了,“你说一句,我就信一句。你说半句,我就等着你把话说完整。”
庞士元就这么看着他。
帐篷外面的光透进来,照在诸葛亮头发上的银饰上,晃得他眼睛生疼。
他就想起紫微星城被攻破那天,这位将军踩着雪走来,银色的铠甲都被血染红了,可还是把他从马厩里抱出来,用大氅裹住他瑟瑟发抖的身子。那时候啊,他就寻思着,这将军的怀抱可真暖和,就跟阿姊的药炉似的。
可是现在呢,他的手一个劲儿地抖啊。
这可不是因为冷,是他感觉自个儿脑袋里有根线,正一点点地要绷断喽。
他能清楚地察觉到,从手指头开始,一直到手腕子,再到胳膊,那些以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动作,现在正一点点地离他而去呢。
今天早上他想端那个药碗的时候啊,手指压根儿就抓不住瓷碗的把儿,最后还是诸葛亮半搂着他的手,才把药给喂进去的。
“阿亮。”他又轻轻地叫了一声,那声音啊,轻得就好像马上要被风给吹散了似的,“夙子离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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