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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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惟一掉进了不着边际的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听不着，可一切又是那么具象清晰，时间的分秒流失都变得迹可循，如同沙漏倒流的沙子，它们和黑暗为伍，在庆祝灵魂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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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粒粒沙子越积越多，一场狂欢沙城暴席卷而来，掩盖口鼻，没入头顶，要将她置之死地，突然有道光照射进来，接着许惟一看见了许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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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信赶到那里，许惟一刚从冰窟窿里打捞出来时，几乎冻成冰雕，睫毛、眉毛和发丝扑满层层雪霜，脸面青紫一片，医生说再晚几分钟，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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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男人就那么僵在雪地里，何洲头一次看见许怀信露出那么惊骇失神的表情，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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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信望着躺在担架上的女孩，好像一眼望见生命尽头，期间，他不断摩擦掌心，试图捂热她紫涨的脸颊和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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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惟一足足昏迷一天一夜才醒，这期间做了许多冗长绮丽的梦，无一例外和许怀信有关，最后梦见他拉着自己逃出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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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守在床侧的男人，她知道这个梦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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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信一夜没合眼，滴水未沾，见女孩醒来，脑子迟钝几秒，忙起身问：“一一，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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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喉咙里如同掺了把锋利的刀，每说一个字，痛得要死，许惟一想到他被困的事，问：“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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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许怀信轻声问：“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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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惟一抿抿干燥的唇，说：“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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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信倒了一杯温水，捞起许惟一揽进怀里，把杯子送到嘴边。她靠在宽阔的胸膛上，偷偷看他一眼，低头小口吸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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