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害怕吗?”
他却反问我一句:“你写书的,怕写错一个字吗?我们也是。”
这句话让我久久不能释怀。每一个守边人,都是一段被风雪掩盖的交响乐章,他们的故事,隐秘,却厚重。
他邀请我随他一起登上山坡,我们在烈士碑前并肩站立。风很大,旗帜猛烈地拍打着铁杆。我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糖果,轻轻放在碑脚,说:“这是他最爱吃的麦芽糖。”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手按在碑上,感受着石头中传来的微微温度。那是属于这个高原的英魂温度。
午后,我来到定结寺。这座寺庙不算恢弘,反而显得朴素如民居,低矮的殿宇藏在山脚的云杉林中,外墙涂着褪色的红土颜料,像是一位沉睡的智者。
寺中僧人不多,一位叫嘉措的中年喇嘛接待了我。他眼神慈和,声音低缓,像是在给风念经。
我问他:“在这人迹罕至的高原深处,修行的意义是什么?”
他不答,只是转身带我走进一间密闭的小殿。在微弱灯光下,一尊年代久远的佛像静坐中央,神情悲悯。
“闭上眼。”嘉措轻声说。
我照做了。
“听,是谁在说话?”
一开始,我只听到心跳声,然后是风声,接着,仿佛真有某种远古而温柔的声音,从佛像中传出,不是语言,而是一种让人安宁的震动。
“那是你的灵魂在低语,”嘉措喃喃,“人在走路,心也要走路。”
我睁开眼时,他已不在殿中。我只记得那句话,像一粒种子落在我心中,静静生根。
我独自盘坐在佛像前,不知过了多久。香火的气味淡了又浓,阳光斜照进来,洒在我的膝头。我忽然想起母亲曾说的一句话:“你不必找到答案,只要带着问题一直走。”
我笑了,低声说:“谢谢你,嘉措。”
在离开定结前的最后一个下午,我走到县城外的一片麦田边。金黄的麦穗在风中摇曳,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雪峰。
我坐在田埂上,翻出那本已经被风沙磨得发黄的《地球交响曲》,笔尖停在“定结县”这一行。
我写道:
“定结像一位缄默的老人,他不诉说,却在风里、石中、茶里、庙里,藏着数不尽的故事。这里没有喧嚣,却有世界上最古老的回音。”
风吹过麦浪,发出低低的声响,仿佛在回应我的字句。我忽然想到,这些麦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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