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问达娃。
他答:“因为信仰。”
我点头。他不再多说,因为有些信仰无需解释,只需传承。
我们沿着山壁继续前行,在一个塌陷的岩洞前,达娃突然停下,他轻声说:“这里,曾埋着我爷爷的爷爷。”
我望向那处被石块掩埋的低洼地,仿佛看到一位披裘的长者坐在山风中,目光依然在守望某个遥远的方向。
昂仁是一个牧区。
草场辽阔,牦牛成群,我跟随一户牧人家庭上山放牧。男主人曲桑沉默寡言,女主人卓玛却热情似火。她让我尝了她亲手做的风干牛肉和酥油糌粑,边说边笑。
“我们不是穷,只是太接近天。”她自豪地说。
曲桑则指着远方一道山脊,说那是他们家的“祖魂岭”。“祖先就葬在那边,所以风中有我们家的歌。”
那晚,我与他们围着篝火而坐。风中夹杂着牦牛的喘息和老狗低沉的哼声,曲桑拨动一把老旧的藏式四弦琴,断断续续地弹着一首牧歌。
我问他歌词内容,他说那首歌是唱给天上的祖先听的:
“愿风再轻一点,别吹走我们最后的火种。”
我陷入沉思。这不是诗,而是真实。现实在这儿从不豪言壮语,却有着最坚韧的质感。
我记下他们的故事,在《地球交响曲》的空白页上写下:“风中藏着他们的誓言,云后站着他们的先人。”
饭后,卓玛带我去看她新出生的小牛犊,那是今春最早的一胎。她小心翼翼地为小牛拂去身上的干草,说:“它是我们这个冬天最大的希望。”
我看着那头尚未稳站的小生命,突然想起一句话:“人间最强的信仰,往往藏在最普通的生计里。”
在昂仁的最后一夜,我特意去了白塔下,那是一处藏民口中的祈愿地,塔下终日香火不断。
我在塔前盘腿而坐,耳边传来老僧低低的诵经声。他的音调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风中拣来的石子,叩入我心头。
闭上眼,那声音逐渐与风声重合,仿佛整座高原在替他祈祷。
我忽然回想起自己这一路从藏西南而来的足迹,曾见荒原裂谷、古王国废墟、雪山倒影、边防少年,也曾在深夜独坐,怀疑自己为何出发。
而在这白塔之下,一切都有了答案。
“你来过,所以这风才记得你。”这是老僧闭目诵经后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我郑重接过他递来的小石珠,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