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吴阿蒙。
离开白山后,列车驶入辽源。
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化,山势渐缓,地势开阔,林地让位于更宽广的工业痕迹。灰色的厂房、沉寂的烟囱、偶有升起的蒸汽,一切都透露出一种深藏于岁月的沉静力量。
我知道,这不是一座以美丽为名的城市。辽源,曾是东北工业的缩影,一座典型的“煤城”,依矿而起,也因资源枯竭一度沉寂。但它没有倒下,而是在黑暗之下,重新寻找光。
我拎起背包,走出站台。那一刻,我不再是一个旁观者,而是一个要与这座城一起“呼吸”的人。
一、煤矿遗迹:黑金时代的沉默记忆
辽源矿业遗址公园是我的第一站。
刚踏入园区,一股奇异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高耸的矿井井架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一尊尊沉默的雕像。锈迹斑斑的矿车、破损的工棚、废弃的电缆……它们不再运作,但它们的存在,却比任何言语都有力。
“那时候,一个班就是八个小时,井下几百米,温度高、湿气重,喘口气都难。”导游是位退休矿工,叫赵德昌,六十多岁,戴着蓝色工装,声音沙哑却坚定。
我跟着他走进模拟矿井通道,低矮、潮湿、逼仄。头灯照出的光只能照亮前方一步。那一刻,我真的有些呼吸困难,仿佛自己也成了井下的那一份子。
“最怕塌方,但你不能慌,因为一慌你可能活不成。”赵师傅停下来,看着我,“但我们都挺过来了。”他笑了一下,那笑里没有夸耀,只有一种属于矿工的倔强与淡定。
我从通道出来时,心里仿佛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我写下:
“煤矿的黑,不是黑暗,
而是一种深沉的光亮;
它藏在最危险的深处,
照亮这座城市的曾经与未来。”
二、矿工社区:生活的韧性与温度
想真正理解一座城市,不去它的社区,是肤浅的。
我来到东山矿工社区。这是一个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老社区,灰色砖楼排列整齐,楼道狭窄,扶手漆皮斑驳,楼前的空地上,小孩在跳皮筋,老人们拉着家常。
我站在一个小卖部门口,被一位大婶热情地拉住:“小伙子,看你不是这儿人,来采访的吧?”我点头,她便邀我进屋喝水,笑着说:“咱这地方,虽旧,但有烟火气。”
她叫刘桂兰,丈夫是矿上出的事,牺牲时只有三十七岁。她独自把两个儿子拉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