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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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女娃子，别老跟着。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跟到哪儿都是这话！”王厂长走到那儿，小月就像一条小尾巴，在后面摆到那儿。坐办公室，她就蹲在办公室门口，下车间，她就跟到车间，简直让他不胜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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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冰棒箱子都做了。”小月倔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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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棒箱子做了，我就要给你冰棒销售卡，那你棺材做好了，那我还不是要去死？你这个娃儿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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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能卖，我也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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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杀人放火，那你也杀人放火？哪有这样的道理！冰棒厂一天就生产这么些，就只能发放一百张销售卡，发多了，我们工人做不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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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就要，我有李书记的介绍信！”小月是来要冰棒卡的，她不是来讲理的。讲道理，她哪里是大人的对手？反正死缠乱打，软磨硬泡，就是要冰棒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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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看，你们公社李书记管不着冰棒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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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王厂长推着自行车出了厂门，一路上，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王厂长，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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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厂长嘴里哼哼，也不答话，像躲瘟神似的，夹着自行车就走，小月撒起脚丫追。王厂长像是躲避着追杀，一路狂奔，七歪八拐，绕了几个小巷，终于甩开这块黏在身上橡皮糖。今天姑娘、女婿要回来吃饭，老婆早上就说了，要他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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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一桌子人，一桌子菜，上手的位子空着，早就虚位以待了。王厂长脱下工作服，老婆接了，挂在衣架上，王厂长到桌子上坐定，端起酒杯，一抬头，一个瘦弱单薄的女孩正站在他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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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阴魂不散，这女娃是怎么追上自行车的？王厂长一个头做两个大，下班回家还不让人消停，还要不要人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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