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放大了其中一个视频。
他认出了江年和江鸣是前段时间在燕山遇到的那两个对江鹿恶语相向的陌生人,想起江鹿在遇到他们之后就不太对劲,眉心微皱,目光落到了他们旁边的几个人身上。
在谢遇的记忆中,江先生和秋女士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似乎从始至终都只有两个孩子,江鹿也从来没跟他们提起过父母,只有那次发烧他才提起过一点伤心事。
——但是这个视频中,江先生和秋女士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并非完全不在意江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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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的门掩着,只留了一丝缝,几乎阻拦外面所有光线。
所有衣服几乎都在他身下垫着,江鹿感觉身边有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林煊就伸手搂住他,往他身旁带了带。
林煊也没开口,低头细细密密吻他的耳根和唇角,爱意缠绵,痴迷沉醉。
江鹿让他一路吻着偏过头,动了动喉咙,依旧不太舒服,乖顺阖着眼,脑袋轻搭在他胸肌上,感受到两人几乎融为一体的心跳声。
他蜷起腿,肌肤摩挲过林煊光滑健壮的小腿,响起细微的沙沙声。
但他这次却做了梦。
他们尽力堵住了洞口,但冷峭的山风仍旧夹杂着雪粒钻进山洞。
江鹿偏过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山里的雪无法食用,不知道这是被困在雪山的第几天,但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很虚弱了,抵抗力直降,直接食用山雪死亡的概率很高。
不吃不喝,他们也会死。
“喝吧。”
唯一的水源只有他们血管里的血。
即使同类甜腥的血液让他们失去吞咽的能力,他们也不得不为了活下去强行吞咽下去。
血离开身体就会结冰,以至于江鹿的大半个手腕都被林煊直接含住。
林煊的口腔也是冷的,冷到江鹿甚至感觉不到痛楚,只是用力抱着林煊的脑袋,以缓解内心的害怕。
一种正在被吃掉的恐慌在心头蔓延。
事实上,是他主动喂林煊喝的血。
江鹿对此毫无办法,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方法。
那个时候手电筒还没这么暗淡,光柱晃过时甚至还能看见江鹿害怕到泫然欲泣的眼角。那么害怕,却没躲开。
完全清醒状态的林煊十分克制,江鹿甚至没什么感觉他就抬起了头,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摸到江鹿的脸,小心翼翼碰了碰,将同样血肉模糊的手腕递到他面前。
“鹿鹿。”林煊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黑沉眼眸完全隐在黑暗中,无人能看见他眸底滔天骇人的私欲。
他始终不喜欢血腥味,觉得这样像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有些难以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