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罗宪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妻子临产时苍白的面容,闪过老母亲送别时佝偻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开城......投降。"
沉重的城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罗宪卸下沾满血污的甲胄,仅着一件素白单衣。他捧着蜀汉授予的印绶,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他知道那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
"罗都督倒是爽快。"邓艾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位降将。他注意到罗宪虽然面容憔悴,腰背却挺得笔直,不由暗自点头。
罗宪单膝跪地,双手将印绶举过头顶:"败军之将,愿降大魏。"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只求将军......"说到这里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善待城中百姓。"
邓艾突然大笑,利落地翻身下马。他亲手扶起罗宪时,感觉到对方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罗都督放心,"邓艾难得地放缓了语气,"从今日起,永安百姓就是我大魏子民。"他转头对副将喝道:"传令全军,即刻救火!有敢劫掠百姓者,军法处置!"
罗宪闻言,紧绷的肩膀终于稍稍放松。他望向城中仍在燃烧的火焰,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邓艾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心想:倒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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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军张华站在受降台一侧,眉头紧锁得几乎要拧成结。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在邓艾和曹髦之间来回游移。参军王思见他神色不对,凑近低声道:"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邓将军此举,是否有些僭越了?"张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不满,"东平王曹髦尚在军中,按礼制,受降之事应由皇室亲临,而非将军代劳。"
王思偷眼瞥了瞥远处静立的曹髦,苦笑道:"将军性子刚烈,恐怕不会在意这些虚礼。再说,罗宪主动献城,将军也是为大局着想......"
"这不是虚礼,这是规矩!"张华突然拔高了声音,引得附近几名亲兵侧目。他立即意识到失态,又压低嗓音:"王参军,你我都知道,邓将军近来行事愈发张扬。今日他代王受降,明日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
王思不敢接话,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张华见状,心中更添烦闷。他转头望向受降台中央,邓艾正与罗宪把臂言欢,那洪亮的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张华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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