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外的夜色浓稠如墨,江浅攥着微缩胶卷的手心全是冷汗,金属盒的棱角在掌心硌出红痕。陆震山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铁皮喇叭早已被他扯下塞进裤兜,军靴碾过碎石时刻意放轻了力道。远处传来红卫兵巡逻的口号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朋友老周在国营照相馆的暗房工作。”陆震山压低声音,带着江浅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他爸是当年给钟楼拍奠基照的摄影师,或许知道些内幕。”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铁棍,那里还沾着阁楼里的蛛网。
江浅的后颈胎记突然发烫,她猛地拽住陆震山的衣角。黑暗中,五道手电筒光束交叉扫过巷口,红袖章在光影里若隐若现。两人紧贴着墙根蹲下,潮湿的墙皮蹭在江浅后背上,痒得她直想打喷嚏。“他们在找我们。”江浅的声音几乎贴着陆震山的耳朵,“那个疤脸男的同伙,刚才在纺织厂旧址见过。”
陆震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父亲日记里提到的“玄音社耳目遍布全城”,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当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一把拉起江浅:“得抄近路。”两人穿过堆满蜂窝煤的小院,翻过低矮的围墙,照相馆的霓虹灯招牌终于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咚咚咚!”陆震山敲响后门时,手上的力道带着明显的焦虑。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猫眼闪过一道光。“谁?”沙哑的声音带着警惕。
“老周,是我!陆震山!”陆震山故意提高音量,同时用食指在门板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片刻后,门闩滑动,一个戴圆框眼镜的男人探出头来,看见陆震山身后的江浅,眉头皱成了疙瘩:“你怎么还带人来?现在风声这么紧...”
“老周,这次真的是救命。”陆震山闪身进门,反手关紧门,“我们需要用暗房,还有显微镜。”他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微缩胶卷,“这里面可能藏着钟楼的全部秘密。”
老周的瞳孔猛地放大,眼镜差点滑到鼻尖。他迅速左右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把两人拉进里屋。暗房内弥漫着显影液刺鼻的气味,红灯将一切都染成诡异的暗红色。老周小心翼翼地接过胶卷,放在载玻片上:“这东西...你知道我爸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1965年拍了不该拍的照片。”
江浅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想起在阁楼里看到的1965年勘测照片,照片边缘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此刻仿佛正透过时光注视着他们。“您父亲拍到了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老周将载玻片推进显微镜,调整焦距的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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