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店铺都像被抽了脊梁骨般瘫在黑暗里,唯独那间挂着"胡记"残匾的酒坊门户大开。昏黄的烛火在门板上淌出类似溺毙者的抓痕,酒旗上褪色的"醉生梦死"四字正在月下渗出血浆。
风铃响起的刹那,宁识的指尖微微发麻——那串挂在门楣上的根本不是铜铃,而是七枚用酒曲捏成的人耳,在穿堂风里渗出琥珀色的浆液。
"陈酿一壶。"宁识将酒壶推过柜台,壶底有意无意压住了账簿上"韩秀娘"的赊销记录。浮华尽在袖中轻颤,她闻出来了,这满室酒香里藏着极淡的尸蜡味。
老板枯枝般的手指抚过陶缸边缘,缸身浮雕的百鬼夜饮图突然转动眼珠。他舀酒的铜勺柄上缠着褪色红绳,绳结样式是冥婚的"同心扣"。
"这酒叫‘断肠欢’。"铜勺撞击缸壁发出棺木落钉的闷响,"第一口甜如合卺,第二口苦似守寡..."昏黄的烛光忽然扭曲成漩涡,映得他瞳孔泛起蛇类的竖线,"第三口嘛,就能看见甘泉镇真正的月亮了。"
宁识的拇指摩挲着壶身裂纹,那里渗出几滴粘稠如血的酒液。浮华尽突然在腕间收紧,她看清了:每条裂纹都精准对应着失踪者的生辰八字。
"客官可知为何独我开门?"老板的倒影在酒缸表面诡异地分裂,一个佝偻老翁,一个却是戴凤冠的少女身形,"那些关门的..."他忽然将酒壶重重顿在韩家族徽上,"不过是怕醉鬼们喝出不该喝的东西。"
酒液入喉的刹那,宁识的耳后浮现出蛛网状青纹——这是浮华尽在示警。那绵柔如丝缎的琼浆里,分明游动着细如发丝的赤瞳蛊虫,此刻正顺着血脉朝心窍攀爬。
"好个醉生梦死的滋味。"她倚着酒缸大笑,指尖在壶身叩出《招魂令》的节拍。寂听剑柄的饕餮纹突然暴起,将那些试图钻入脑髓的蛊虫尽数吞噬,"比我在乱葬岗喝过的尸油酿,倒是多三分回甘。”
老板佝偻的脊背忽然挺直三寸,枯槁面容在烛火摇曳中竟显出妖异的少年相:"那些野铺子用的可是活人血?"酒缸表面浮现出数十张痛苦人脸,"我这酒引子...用的都是百年陈怨。"
宁识晃了晃空壶,壶底"长命百岁"的祝语突然渗出血珠。她随手抹在老板的账本上,猩红指印正盖住"胡兰儿"的冥婚开销:"妙极!这怨气腌足三代的陈酿..."袖中坨坨突然暴起,叼走柜台暗格里半块龙凤喜烛,"配我前日得的合欢烛,倒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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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时她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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