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矗立。
此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这死寂。
一队人马在卫尉德诚率领的宫廷禁卫的接应下,悄然汇入忘忧宫外围的戒备圈。
为首者,正是秦臻。
他身上的深衣沾染着难以洗净的暗红,风尘仆仆的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锐利依旧。
“德诚将军,人犯尽数在此。”秦臻的声音响起,穿透夜色,直抵德诚耳畔。
他身后,一列列中尉军押解着数十名重枷锁身的囚徒,在甲士冰冷的刀锋押送下踉跄前行。
这些囚徒大多面如死灰,眼神涣散,雍城的烈焰与屠刀早已摧毁了他们所有的侥幸与最后一丝气焰。
而最前方那辆囚车尤为醒目,铁链牢牢锁着一个蜷缩的身影。
嫪隐左腿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仅用破布条草草捆扎固定,污血浸透了破烂的衣袍,堵着嘴的麻布塞得严严实实,只能听到他喉咙深处发出断续而痛苦的呜咽。
德诚目光锐利地扫过这些囚徒,尤其在为首囚车上停留了一瞬,脸上没有丝毫怜悯。
“左庶长辛苦,大王早有吩咐,命我亲自接管看守,即刻带回咸阳大狱,严加看管。”
他一挥手,卫尉军无声上前,动作利落地替换下中尉军,接管了所有囚犯。
秦臻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
他转身,只点了两名甲士,沉声道:“押上他,随我来。”
两名甲士得令,毫不迟疑,一人抓住嫪隐一边臂膀,粗暴地将瘫软的他从囚车中拽出,几乎是半拖半抬地跟在秦臻身后,朝着忘忧宫深处,那座灯火通明的正殿行去。
殿前廊下,刘高垂手侍立。
当秦臻带着那不成人形的嫪隐踏上殿前石阶时,刘高猛地抬起了头,瞳孔中映出秦臻染血衣袍和嫪隐惨状时,闪过一丝惊悸,随即迅速转化为更深沉的敬畏。
他快步迎上,声音压低,带着一丝颤抖:“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大王已在殿内等候多时,这,这心神焦灼得厉害…连晚膳都未曾动过。”
闻言,秦臻微微点了点头。
刘高不敢怠慢,稳住心神,转身疾步走到紧闭的殿门前,用带着紧张余韵的声音通禀:“启禀大王,左庶长秦臻殿外求见,逆贼…逆贼嫪隐亦已押解至此。”
殿内,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骤然被这通报打破。
紧接着,是嬴政那极力压抑却依旧透出急切的低沉嗓音,穿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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