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带着更深的惶恐和绝望,颤抖着声音,补充了那个足以将赵佾彻底打入深渊的消息:
“还…还有…邯郸…新君…已…已经即位…是…是公子偃…登基为…赵王了…”
“赵王?”
闻言,那压抑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赵佾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颊在刹那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只剩下骇人的惨白。
那苍白之上,交织着一种被至亲彻底背叛、被命运彻底剥夺的惊愕与狂怒。
他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最恶毒的笑话,又像是被最毒的蛇咬了一口。
赵佾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眼前伏地的侍从,眼神陌生而骇人,仿佛完全不认识这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亲信,更无法理解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音节。
“谁?你再说一遍,谁登基了?”赵佾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暴的怒意。
“是…是公子偃…他…他已在龙台宫即…即位…受百官朝拜了…”侍从吓得浑身发抖,颤抖道。
“赵偃?他凭什么?他算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赵佾猛地从地上弹起,一步跨到侍从面前,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仪态。
他双手死死抓住侍从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入对方的皮肉,力道之大让侍从忍不住痛呼出声:“啊!太子…饶命!”
赵佾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屈辱和信仰崩塌而彻底扭曲变形。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对着瑟瑟发抖的侍从,更像是向着这无情无义、颠倒黑白的苍天和整个赵国的宗庙社稷嘶吼:
“我!我赵佾!才是父王亲封的赵国太子!我才是赵国名正言顺的储君!是赵国宗庙的嗣子!
父王尸骨未寒,他赵偃?那个陷害手足的奸佞小人?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窃据赵国的王位?”
巨大的悲愤和屈辱,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那王位是我的!是我的!是父王留给我的!啊~~~赵偃!奸贼!!”
他疯狂地摇晃着侍从,嘶吼着,质问着,仿佛要将满腔的冤屈和恨意都倾泻出来。
父王驾崩的噩耗,将他坠入绝望的深渊。
而赵偃登基的消息,则在这深渊底部点燃了焚毁一切的业火。
那是他的位置,那是父王顶着压力,执意留给他的位置,是他在咸阳忍受屈辱、苟延残喘的唯一精神支柱。
是他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对着故国方向无声呐喊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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