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臻顿了顿,语气凝重了几分:
“然而,观嬴摎……或者说此刻的嫪隐,在雍城之所作所为,其拉拢失意宗室公卿、结交关中旧族、私蓄武力、所图直指中枢……其胆魄、权谋手段、人脉,绝非一介寻常‘宗室远亲’所能拥有。
臣亦深疑,其‘远亲’身份之下,其身世之谜,恐牵扯更深之隐秘,绝不仅仅是‘宗室远亲’那么简单。
其血脉源头,或有惊天秘辛。
此事……只能徐徐图之,抽丝剥茧,急不得,亦不能操之过急,以免风吹草动,惊扰了雍城这潭即将收网的浑水。
打草惊蛇,则前功尽弃。”
嬴政听完,陷入长久的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秦臻的回答虽未带来惊喜,却完全印证了他内心最深的疑虑,也为那层笼罩在嬴摎身上的迷雾增添了更浓重的阴影。
一个身份被抹得如此干净的宗室子弟,一个能在雍城如鱼得水、迅速培植庞大势力、行事大胆妄为的“内侍”……这背后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嬴摎的身世,无疑是另一个更深的谜团,或许才是解开所有布局的关键钥匙之一。
少顷,嬴政再次抬起头,目光深深地看向秦臻。
四目相对的瞬间,千言万语皆在不言中。
嬴政眼中是托付重任的信任、是对真相的执着探寻,也隐含着一丝对未来的隐忧;
秦臻的目光则回应着坚定、沉稳,那份对雍城之患必除的信念、对嬴摎身世之谜的慎重,以及对未来大局的筹谋,以及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
信任、责任、共同的敌人、以及对秦国未来的共同期许,尽在这无声的对视中激荡、交融。
“寡人……”
良久,嬴政轻轻吐出几个字,打破了凝重的沉寂:“信先生。”
他缓缓站起身,继续说道:
“雍城之事,先生放手施为。嬴摎之事……也请先生多加留心,若有蛛丝马迹,即刻密报寡人。寡人……静候佳音。”
言罢,嬴政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
“臣,恭送大王。”秦臻肃然长揖。
待嬴政的车驾声彻底消失在学苑之外,秦臻缓缓坐回椅中。
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他的目光落在案几上,那摊开的、密密麻麻记录着嫪隐雍城罪证的厚重笔记。
他注视着那些冰冷的名字和触目惊心的谋划,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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