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稍歇,大王注意力移向他方,此獠便可再寻机会,重织罗网,届时,大王欲再将其连根拔起,便是难如登天。
大王雄才伟略,岂愿重蹈昭襄王覆辙?昭襄王承位四十余载,历经季君之乱、穰侯擅权,直至暮年方得尽握权柄。
大王正值英年,抱负吞吐天地,欲扫平六国,混一宇内。
若此等盘踞中枢、深不见底之肘腋巨患不除,大王何以倾举国之力东出函谷?何以安心逐鹿中原?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若不能将其势力连根拔起,必是遗祸无穷,此等隐患不除,大王伟业,必受其掣肘。”
此言一出,嬴政的动作瞬间僵住,他胸口剧烈起伏,紧握的拳头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秦臻的话,字字诛心,击中了他最深的顾虑,让他看清了更深的棋局和更大的危机 --- 吕不韦!那份“完美”档案背后的力量。
一股极致的屈辱感与更深沉的杀意交织翻腾,嬴政紧咬着牙关,强行将那股怒气压回胸膛深处。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坐回原位,脸色依旧铁青,但眼中的狂怒风暴已然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先生所言……寡人明白。”
嬴政的声音低沉沙哑,不甘与理智激烈交锋,蕴含着风暴过后的压抑:“那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逆贼在雍城囤积甲兵,日夜操练,坐视其羽翼渐丰,终成心腹大患?
寡人……实在心有不甘,如鲠在喉。”
他看着秦臻,目光灼灼,继续说道:
“先生……可有万全之策?既能剪除其羽翼,削弱其势,又可引蛇出洞,诱其幕后之主浮出水面,最终一网成擒,永绝后患?”
秦臻迎上嬴政那充满压力与期冀的目光,眼神坚定而自信:“大王,请相信臣。雍城,嫪隐及其所属势力,如今皆在臣掌握之中。其一举一动,其核心人物、据点详情,物资流向,乃至其可能的发难时机……臣皆有预案,并随时更新。
臣既已布下天罗地网,便有十足把握,将此獠及其所属势力,无论浮于水面之爪牙,还是藏于淤泥之根基,尽数连根拔起,一网打尽,绝无一条漏网之鱼!
此恶势力,非但不能任其坐大,更需借其之势,‘襄外必先安内’。
雍城之毒瘤不除,宫中隐患不尽,大王何以安心东出叩关?何以倾举国之力横扫六合?
唯有彻底肃清此等内患,涤荡朝堂,方能铸就扎实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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