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此能最大范围打听情况，又不会引起怀疑，她叮嘱丁二爷继续以此乔装观察。

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桩插曲，叫她几乎心碎，给她刺激很大，阴差阳错地改变了后面的报仇方式。

白素宽死死忍耐。

白素宽咬紧牙关试图劝说，益发惹恼了家长，话语更加恶毒——‘卖的’、‘烂货’、‘赃窑子’……此一句彼一句，字字诛心。

本已经隐忍至极，真正杀人于无形的还在后头——碍于家长们的态度坚如磐石，最终校长妥协了，授意她起草公示内容，决定对莹莹予以除名。

隐忍，隐忍，切勿因一时意气毁了全局谋划！

家长们嫌不够坚决，要求以最决断的话术凸显厘清的态度。

家破人亡不够，还要让她如此诛心！

口中铁锈味蔓延，竟是生生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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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家隐居的别院分前后院，前是三进四合院，后是二层小楼，米艮莲的房间就在这幢小楼，比起前院传统木结构的中式房舍，这幢带着欧式风格的建筑显得相当醒目。它的二楼有一个露台，站在露台上，能看到后胡同的一切——挑担吆喝的小贩、孩子们踢毽子摔陀螺，还可以看到天空和云彩、以及呼哨而过的鸽群……

她想出门、想去学校，父亲不让，因为早年有位大师给父亲占卜，说他四十五岁流年不利，会有两次血光之灾，而白宁氏之死相当于已经应了一半卦象，所以父亲深信不疑。

隐居半月二十天还行，持续这样不见天日，米艮莲哪能受得了，天天摔东西撒气。

但也正因如此，米先生才更害怕白家来报复。

他警告太太一定要看牢少爷小姐们，今年万万不可出门。看到清心女中登在报纸上的除名公告他大为快心，叫来总管魏三，让尽快联系其他报馆转载，搞他个沸沸扬扬。

白家母女的下场已经足够惨烈，名声也足够难听，米太太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还要再败坏她们。

她先生冷哼一声，说：“妇人之见！”

米先生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舆论力量之强大，足以混淆是非和真伪。凡事只要说的人多了,就能使人们把谣言当事实。我这么做，才能彻底劝退白家那几个子女寻仇！”

米太太恍然大悟，说：“没错，他们离家八九年，老娘和妹妹过不了日子出去卖，多么顺理成章。”

米太太拍案叫绝：“也是哈，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可还要在社会上行走，哪能总顶着这种名声，怕是捂都捂不及呢。”

米太太豁然开朗，说：“那这样咱也就不消怕了，也不必躲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打道回府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