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铃铃铃——

“感谢你们这么多年对四月一日君寻的照顾，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他在和历代的百目鬼们敬酒。

离别前（4）

有鸟在屋外鸣叫，声音清脆，听上去极欢乐，似乎比平时还要高兴。

老人上了年龄后浅眠多梦，百目鬼松难得睡了一个酣畅淋漓的觉，仿佛回到幼时父母带自己夜宿在君寻先生店里，枕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听君寻先生和父母有一下没一下的聊天，那种惬意终生难忘。

桌上的酒瓶早就空了，滚到桌子边缘，眼看就要掉下去，百目鬼松也来不及叫醒泷和玶，自己先起身把酒瓶抓住。

百目鬼松低头看自己本应苍老无力的手，此刻它正稳稳地抓住空酒瓶，完全不像反应缓慢的七十九岁老人该有的动作。

百目鬼松将酒瓶放在桌脚边，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没看到四月一日君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做了一个梦到君寻先生来我家的梦？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不对，这不可能是梦。”

如果是普通人，也许就会当成偶然了。

“……如果我不醒来，你是打算让自己掉落摔碎，好把我们都叫醒吗？”

酒瓶不会说话。

“说起来，这好像是君寻先生的酒？”

年迈后无法避免的记忆衰退情况，经常让百目鬼松想起一件事，下一秒就立刻忘记。

想到某种可能，百目鬼松猛地转身环视一圈待客室，身体随着动作发出几声闷闷的关节咔嚓声，如同被加了润滑剂的铁锈品，行动起来自如不受拘束。

百目鬼松走近儿子和孙子，蹲下拍拍他们的脸，“泷，玶，醒醒，快醒醒，再慢点就没办法送君寻先生了。”

重新被放回桌脚处的酒瓶再次倒地，骨碌骨碌滚了出去，碰到待客室的门槛便“嘭”的一声裂开。

一下子就惊醒了还迷迷糊糊赖着不起来的百目鬼泷和百目鬼玶。

啾啾啾——

但在百目鬼松耳里，却像是催促，如果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他熟悉君寻先生的为人，未经同意的地方不会擅闯，即使他们关系再熟稔，君寻先生在没征得他们同意前，也不会随意逛荡。

果不其然，百目鬼松在樱花树下见到那道熟悉到已经刻入骨髓的身影。

“咦？松，时间还早，你怎么醒了？”

“因为我想送君寻先生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要……”

走近了的百目鬼松这才发现四月一日君寻肩上停留了两三只羽毛洁白如雪的小鸟，随着他的靠近，其中一只展开翅膀飞回到樱花树上，啾啾啾的叫得急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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