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如今心性到底是磨砺出来了。”宋辙并不正面答话。
想必不是什么磊落坦荡的事,否则也不至于自己说不出口来。
“枉我费心费力给你做茶喝,你倒好什么都不说。”
见她眉梢含情的嗔怪自己一眼,宋辙似浑身舒坦深吸了口气,倒了碗热汤道:“这事原也不怪我,去岁冰雪断了河道,我便修书让泰安的沈县令派人开春派人盯着运河。这不就瞧见三艘船盐税,各驶一个方向。”
“我为皇上保全了银子,还撇了自己的功劳,都这般了还被人骂,为夫甚是委屈啊。”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他将事轻飘飘的讲了出来,就想让佑儿不必太过担心。
可其中的凶险却并未骗过佑儿,果然见她眉目带着恼:“想必是你自作主张,如今都不在户部了,为何还要操心那税银的事?谁想拿谁拿嚜,你帮人家做事,又得不到好处,而今还被人骂,也不怕日后给你使绊子?”
宋辙见她关心自己,自然心中熨烫:“你也不必忧心,这事早已了结。冬天那场大雪,朝廷几乎花光了银子,我那时就晓得开春了皇上必然要收盐税了。”
“我当初在山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差点酿成大错,这回欠沈大人的情,总算还在他侄子身上了。”
他这人可不喜欢欠别人的,如今这恩情还去,那沈循也能早些回京。
宋辙习惯将朝堂官场上的人事,看做是经营。对待皇上要理解且迎合,对待上峰要周全且谨慎,对待下属要恩威并用。
他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在这染缸里游刃有余,大展拳脚。
佑儿小心翼翼点好几片竹叶,将茶盏递到宋辙手边道:“就只这事?”
“你这人是生怕别人腾出手回击的,必然还有后手。”
宋辙喝了口茶,意犹未尽:“知我者,佑儿也。”
暮春时节,偶有细雨霏霏,说话之间外头就已落下雨帘。
空气中的淡淡闷热,夹杂成一阵随风而来的潮湿。
这场雨后就要入夏,时节更替这是谁也无法抵挡的。
想到自己将公孙党的罪证送到玉福宫时,弘德说了句:“山雨欲来风满楼,今年入夏得添不少血腥。”
那时他就知道,公孙贺连秋后问斩都不活到了。
佑儿在窗下观雨,看着路上行人匆促脚步,想起自己也曾是其中之一,难免再叹造化弄人。
“你这些日子总是悲戚,难不成是有郁结于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