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线尽头站着个模糊的轮廓——蓬松的尾巴,尖尖的耳朵,右爪抬起对他挥了挥。
就像在说:快来!
……
幽冥渡的雾气在子时最浓,像一锅煮糊的米粥,黏稠得连月光都渗不进来。
杨十三郎踩着湿滑的青苔往三生柳方向走,掌心焰纹灼得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炭。
渡口的老船夫蹲在柳树下啃烧饼,见他来了也不抬头,只含混地嘟囔:“今晚第三个喽。”
“前两个是谁?”杨十三郎抛过去一锭银子。
船夫用缺了门牙的嘴接住银子,咧嘴一笑:“一个没脸的裁缝,一个抱着拨浪鼓的疯婆娘。”
他指了指柳树根部的土堆,“那婆娘埋了东西,哭得比水鬼还惨。”
杨十三郎蹲下身刨开浮土,指尖触到硬物时,焰纹突然“嗤”地蹿高。
那是个烧焦的麦芽糖罐子,罐底黏着半块拨浪鼓的残片——鼓柄上留着清晰的狐牙印,齿痕间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
“阿灼的牙印……”他仔细端详着齿痕,突然听见背后传来抽泣声。
穿粗布衣裳的妇人从雾里扑出来,十指死死抠进土里:“还给我!那是我儿的遗物!”
她抬头时,杨十三郎看见她耳后有一道淡红色的火狐印记,形状竟与阿布耳后的一模一样。
妇人抢过拨浪鼓残片贴在胸口,浑浊的眼泪砸在焦黑的鼓面上:“我儿死前说,有个狐狸姐姐给他糖吃……”
她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半块发霉的麦芽糖,“可他们都说我疯了!说蚀月夜死的孩子根本没人管!”
杨十三郎的焰纹突然剧烈跳动。糖块上的牙印小小的,尖尖的,和阿灼从前偷吃后留在厨房柜子里的痕迹分毫不差。
“您儿子见过那只狐狸?”他轻声问。
妇人突然僵住,瞳孔里映出杨十三郎身后逐渐凝实的虚影——火星组成的狐狸轮廓正在雾气中踱步,右爪上的焰纹亮得刺眼。
“鬼啊——!”妇人尖叫着后退,却撞进另一个怀抱。
阿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苍白的手指搭在她肩上:“夫人,您要的笑脸……”
他从袖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孩童圆润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色,“得用这个换。”
面皮展开的刹那,拨浪鼓残片上的狐牙印突然渗出血珠。
血珠滚到阿布指尖,竟化作一缕赤金色的丝线,自动缝进了面皮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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