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重复地捋顺呼吸,胸脯深深浅浅的红痕,龚柔慕看着恩德克慢条斯理地摘掉手套,扔进垃圾篓。
师母在楼下喊吃饭,恩德克才准备下去。
龚柔慕拉起衣服,咬着嘴,点点头。
今天不是什么大日子,但师母依旧还是做了一桌菜,好像都是恩德克喜欢的。
“今天怎么了?是你老师刚刚说你了?别往心里去。”
龚柔慕挤出笑容,“今天父亲让我回家吃,就早点回去。”
闷热昏黄的街道,回到家,还是没人。
一直、一直…
想了想今天日历,明明是周五啊。
应该都在家的,爸妈应该在家的,妹妹也应该回家的。
无论什么时候,四个人的家里都只有她一个人,静得可怕。
就像被抛弃在海岸边搁浅的鱼类一样,任凭她如何呼唤,一切都没有回声。
她有时候又害怕,却不知晓在害怕什么。
还是拖着冒着冷汗的身子进了房间,在路上下腹就又开始疼了。
桌上摆着她买回来的东西。拆开硬质包装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录音笔。
表面有着些许金属银色光泽,在昏沉的光线下闪烁。
心烦。
在抽屉里抽了把剪刀,一刀一刀地在冒着冷汗的头上剪下去。剪刀薄薄的接触面开合,刀刃切割头发组织,黑发也如鸟雀羽毛般一点点坠落。
恩德克说她留长发好看。
手上的毛茬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困惑又不解,傲慢又冷漠。
终于和她不一样了。
没有了头发的覆盖,自己的头骨得以透过间隙窥见光影,勾勒骨骼的明暗。
一直警惕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下来。
终于能飞走了。
用力地笑了过了好久,经过几声咳嗽,再大口大口地呼吸,耳旁才重新安静起来。
要是有旁人注视着这一切,只会觉得诡异极了。
空荡荡的欢乐,无人回应的愉悦。
让这一切都湮灭吧!都粉碎吧!
“你…剪头发了?”父亲还是西装革履,忙碌了一天也不起一丝褶皱。他一直都是这种成功人士的样子。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准备去你老师家接你。”
只是今天的雨,还没下。
她不知道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只是回想起来,像是争宠的醋意。
龚柔慕和父亲保持着距离,扶着书桌退后一步,又变得警惕起来。
好敷衍的对话。
“…挺好的”又退后了几步,龚柔韵不想再继续对话,至少提不起兴趣。
妹妹回房间路过,顿住在门口,“姐,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龚柔慕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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