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外,有人说“她被锁厕所了,也不敢吭声”。
他戴上耳机,调高音量,把这一切关掉。
现在,他全都记得了。
那些被他随手扫过、懒得插手的“麻烦”,如今像倒灌的冷水,从头顶一直灌到心底,灼得他发麻。
电脑屏幕黑得像个无底洞,把她整个人吞没,也把他拽了进去。
可黑暗中,江小梨的脸却慢慢浮现。
她站在操场边,对他气喘地笑。
她跳下蹦极台,扑进他怀里。
她坐在琴前唱《流年》,声音轻柔,像要被风吹散。
陆砚缓缓抬手,手背贴住眼睛,骨节发白。他喉咙紧绷,像堵了一口永远咽不下的愧疚。
他曾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好,足够保护她,足够克制、沉稳。
可他没想到,在她最孤立无援、最屈辱的时刻,他就在门外,却什么都没做。
他路过的是暴行的边缘,而她坠入了真正的深渊。
陆砚站起身,忽然一脚将椅子踢翻,木头撞在地板上,声音在夜里炸开。
他捂着脸,站在黑暗里,像要把自己沉进无边夜色。
陆砚站在黑暗中很久,连灯都没开。
电脑早已黑屏,空旷的房间里只剩硬盘转动时微弱的电流声,像夜色深处的一根细弦,被人一直绷着,快断了。
他没有坐回去,也没有再看一眼那段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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