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次看到许灼华鲜活的笑脸,他也甘愿。
总好过现在,空荡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一个永远失去她的、冰冷的现实。
程牧昀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
白色的天花板白得刺眼,却映不出任何影像,只有他自己失焦的瞳孔,和瞳孔深处翻涌却又死寂的绝望。
身上的疼痛还在持续,烧伤的皮肤水肿着,每一寸都在叫嚣,末梢神经被反复拉扯,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
这疼很烈,烈到足以让常人崩溃嘶吼,可他却生生咬住了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甚至觉得,这疼是好的。
至少能让他暂时分神,用皮肉的苦去遮掩心口那道深不见底的伤口。
只要疼得足够清醒,就不会被那铺天盖地的悲伤彻底淹没。
他醒了,却悄无声息。
窗外的天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没有人知道,这个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已经在无边的黑暗里,独自熬过了又一轮炼狱。
直到陈鹤德醒来后找过来。
单人病房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合页转动时发出“吱呀”两声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门开了又关上,带起一阵微不可闻的气流,拂过程牧昀裸露的小臂,却没能让他有丝毫动容。
反正来的人不会是许灼华。
这个念头像块冰冷的石头压在他心头,除此之外,谁来都一样,无关紧要。
他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双眼盯着天花板上那块泛黄的水渍,仿佛那上面藏着什么值得深究的秘密。
陈鹤德走了过来,脚步放得很轻。
他站在病床边,目光落在程牧昀脸上,果然如他预想的那样——人醒了,却沉默得像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陈鹤德高大的身影恰好挡住了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的那缕阳光,在程牧昀脸上投下片阴影。
可病床上的人连眼睫都没颤一下,那双曾盛满锐利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深潭,望不见底,也映不出任何东西。
陈鹤德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节泛白,片刻后又缓缓松开,像是泄了气般,重重地长叹一口气。
那声叹息里裹着太多东西,担忧、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
“三天了,”他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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