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不愿让对方看见自己崩溃的模样,泪水却汹涌地漫过防线,在挺括的面料上洇出深色水痕。
本来离开程牧昀这么长时间,她就已经很想念,现在又被告知不能回新海城。
她是真的一点心气都没了。
这该死的时代,真是不给他们一点活命的机会啊。
许灼华轻轻拭去眼角泪痕,丝绸帕子却还沾着未干的水痕,像极了她此刻依旧紊乱的心跳。后退时裙摆扫过青砖,那抹淡青色的涟漪里,藏着几分尴尬与释然。
“不好意思,我失态压力。”
陈鹤德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胸口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那是方才拥她入怀时沾染上的。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发颤,“不必介怀。”声音比往常低沉几分,倒像是被秋霜打过的竹叶,清冽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在这个女子名节重于泰山的年代,方才那个逾矩的拥抱,或许已经是他能给予的、最炽热的温柔。
陈鹤德彬彬有礼的时候,当真配得上他的名字,松形鹤骨,德才兼备。
许灼华在想,他或许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陈鹤德,我有个事情想求你帮个忙。”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却莫名多了几分笃定。
风掀起她鬓角碎发,露出颈侧淡青色的血管,在苍白肌肤下蜿蜒如蜿蜒的溪涧。
陈鹤德侧耳,“什么事?”
许灼华抿抿嘴,“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边喝茶边说吧。”
陈鹤德欣然同意,许灼华难得求他办事,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只是面上不表现出来罢了。
四月的风裹着新荷的清香掠过凉亭飞檐,陈鹤德执壶的手腕悬在半空,看着青瓷盏里的碧螺春泛起涟漪——那抹翠绿倒映着塘中摇曳的荷叶,倒像是把整个春天都揉碎在了茶水里。
塘面忽然炸开一朵水花,银鳞锦鲤摆尾钻入荷叶丛,带得初生的卷叶轻轻颤动。
这抹鲜活的灵动落在许灼华眼底,却只像蒙着毛玻璃般模糊不清。
她捏着茶盏的指尖泛白,茶汤的热气氤氲在睫毛上,恍惚间竟像是未落尽的泪。
许灼华盯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看它们时而聚作一团,时而散如星子。
第二盏茶凉透时,许灼华终于抬起头。
忽然发现,荷叶的参差缝隙间,藏着数尾通体赤红的锦鲤,在幽暗的水波里游弋,竟像是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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