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自动离职”,也有人从此变哑、变傻、变疯。
他不逃了。但他开始做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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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那个女的吧?小翠。”他说。
我点头。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之前有个男的,叫沈飞,机组技术员。也是跳楼。三楼阳台,头先下,落在主管车上。”
“厂里赔了3000块给他家,还要家属签一份‘保密协议’,不许提起死亡细节。”
“我当时在配件组,见过那张协议。”
“上面说,他‘因患有精神类疾病,自行选择跳楼’。”
我忍不住骂:“他们真是……狗都不如。”
老六盯着我:“这厂不是狗,是狼窝。你要活,就得先学会不被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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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正式成为“修配角落”的另一名记录员。
我们白天干活,晚上轮流在锈铁箱里写档案。老六用一只破打印机纸箱藏资料,我则负责画图、记口供、补路线。
我们将每个死者、疯者、失踪者的资料,用编号整理,附上时间、地点、现场见闻和厂方说法。
这,就是我们的“死亡手册”。
是替所有被抹去的人,写下的“存在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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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外传?”
他说:“你以为没人试过?我亲眼见过一个人,把写好的证据塞进馒头袋,请一个退厂工带出去。”
“结果呢?”
“那人第二天没来上班,宿舍铺盖全被收走。馒头袋在保安室的垃圾桶里被我翻出来——被撕了。”
“你知道为啥送不出去?”
我摇头。
他冷笑:“外面不是不信,是没人关心。”
“这种事,你要等他们来救?不如等鬼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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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们收工后躺在堆料棚边,他看着天上的月亮说:
“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其实就是现代的奴隶?”
“哪种?”
“系统奴隶。合同、工资、饭票、住宿全掌握在一个封闭空间,你无权谈薪、无权辞职、无权病假、无权逃离。”
“连死人,都是他们登记的死人。”
“你要活,就得演;你要真活,就得换命。”
我沉默。
这话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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