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褪去颜色,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厂房和田地。我听见车顶“哗哗”响,那是雨在敲,像是预警,也像催命。
车里一片沉默。我们互相看了几眼,都不熟,也都不说话。只有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孩,拎着一只红色行李箱,脸色苍白,嘴唇微颤,眼里写满了紧张和不安。还有一个穿背心的男青年,身上带着酒味,蜷在角落里,一直抱着双臂盯着窗外。
司机一句话也没说,满脸麻木。那中介则早已在副驾上歪着头呼呼大睡,打鼾如雷。我盯着他看了许久,心里有些发毛。
没人知道具体目的地,没人敢问。空气闷得像灌了铅,仿佛这车不是载人,而是装了一车沉甸甸的命运。
雨还在下,窗外越来越陌生。南境的雨比北方重些,潮湿、阴沉,像是某种说不出的预兆。
大约二三个小时后,车终于停下。我们被吆喝着下车,一脚踩进泥水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高高铁皮围墙围住的封闭园区,门口牌子写着“天宏电子制品厂”,漆已经剥落大半,看着像废弃厂区。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穿着雨衣,腰间别着橡胶警棍,眼神冰冷。
那一刻,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地方……怎么看着不太对劲?”有人小声嘀咕。
中介听见了,脸一沉,喝道:“别废话,干活拿钱,别问那么多。进去!”
他一挥手,我们像牲口一样被赶进了那道铁门。
园区里灰蒙蒙的,地上积水混着泥,脚踩上去“呲呲”作响。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金属味,还有焊锡、油脂混合的异味,像是一种隐形毒气,慢慢浸透鼻腔。
厂房像一个个巨大的铁笼子,窗户贴着防爆膜,看不清内部。我们被分到“入职培训区”,其实是个废弃仓库,用铁皮隔成十几个简易小间。地上是锈蚀的铁皮板,踩上去咣咣作响,像踩在棺材盖上。
“先交身份证、手机,还有报名费,三百块。”一个戴墨镜的瘦高个站在门口,语气冷漠而命令。
“不是说不收钱吗?”我皱眉。
“培训要材料、要伙食,哪样不要钱?不交,不让进。”他声音一沉,眼神冷冽。
有人试图反驳,刚张口,就被两个穿迷彩服的壮汉拖走。我们听见后面仓库传来惨叫声,还有棍子击打骨头的闷响,声音不大,却让人背脊发寒。
空气霎时间凝固了。
我咬着牙,把身份证、手机和包里最后的钱都交了出去。两百七十六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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