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得多,亏得也快。兄弟们的封口费我都提前打过去了,诊所那边我也留了药费,给阿宝的。”
他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张摊在桌上的钱,像是看着最后的祭品,也像是看着一场自焚的余烬。他的指尖在桌边轻轻敲了两下,那是他焦虑时的老习惯,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在默数余下的可能。
“哥,你真决定不带我走?”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想让你留下。”
“可我跟了你五年了。”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咱不是说好,活着就不分开?”
我没答话。
他低着头站了几秒钟,肩膀忽然一垮,像是被谁从背后抽走了所有筋骨。他不再争辩,只是把“雨巷物流”的牌匾往外挪了几寸,像是给我让路,又像是给自己划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我走到角落那张老旧的办公桌前。抽屉还在,锁早坏了。我伸手一拉,抽屉发出咯吱一声,像是一个迟暮老者在翻身。
里面是一本旧账本,还有一叠皱巴巴的照片。
我翻看那些照片:有我和阿宝在电线杆下喝啤酒的合影,他笑得像个被哄好的孩子,而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有小疯第一次走进仓库的照片,那时他穿着一件大两号的军绿色夹克,脸瘦得像狼崽子,眼神却倔得要命。
还有庄婧。她靠在仓库门口的折叠椅上,阳光透过铁窗落在她侧脸,她睡着了,嘴角沾着一点笔墨。那时她还爱写字,爱喝苦咖啡,爱在我忙乱时念些她自创的“自由宣言”。她说她最喜欢仓库里那股“混合味”,因为真实。
我一张张翻过,却没看到林若瑶的照片。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的世界和这个仓库之间,隔着十几公里的市中心、几十层楼的光鲜、几百万的账本和彻底不相容的命运。
我把照片和账本装进一个旧布包里。那包早已褪色,背带磨得发白,缝线处还用订书机订过一次。把包背在身上时,我心里忽然一震——那沉重,不只是回忆,是一整个江湖的报废记录,压在肩上,几乎要让我跪下。
兄弟们一个个到齐了。
他们都知道我今天要走。没有人问我要去哪,也没人拦我留下。他们站得静默而沉重,像是在守一场出殡,只不过这次埋的是我自己过去的那张脸。
小狗把烟塞进我口袋:“哥,烟别忘了,这是你喜欢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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