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重重叩首,额头在青砖上撞出闷响。起身时,她望着养心殿梁上盘旋的燕雀,忽然觉得这深宫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浸透了娘娘的气息。
皇陵纵然冰冷,可只要能守着那座孤坟,听着风吹过碑前的梨花树,便也算不负主仆一场。
三日后,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向着景陵出发。
紫月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怀中紧紧抱着葳蕤的芍药簪子。
等终于到了地方,鎏金棺椁缓缓沉入地宫。当玄色的龙纹幔帐即将遮蔽棺木时,紫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挣脱搀扶的宫人,发髻散落间,她像一只折翼的蝶般冲向冰凉的金丝楠木。
“娘娘你别丢下我啊!”
凄厉的哭喊撞在地宫穹顶,紫月的额头重重磕在棺椁棱角,鲜血瞬间染红了素白的孝衣。
她瘫倒在棺木旁,嘴角溢出的血泡混着呜咽:
“紫月有负娘娘遗愿,特来请娘娘责罚……”
指尖徒劳地抓向虚空,仿佛要抓住那再也回不来的温柔笑颜。
送葬的队伍顿时陷入混乱,太监们惊慌失措的呼喝声、宫娥们惊恐的尖叫声在阴冷的地宫中回荡。
地宫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映着紫月睁大的双眼——至死,她仍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像是要触碰棺椁里的人。
当快马将噩耗传回紫禁城时,皇帝正握着朱笔批改奏折。
宣旨太监颤抖的声音在养心殿内响起:
“禀陛下,守陵宫女紫月……于皇陵殉主。”
朱笔骤然停顿,墨汁在奏疏上晕染开大片墨迹。
皇帝盯着那团墨渍,恍惚看见紫月跪在养心殿前求守皇陵时,倔强又悲戚的眼神。
“也是个忠仆……”
他轻叹一声,将朱笔搁在笔架上。
声音里带着连日操劳的沙哑,更添几分疲惫。
殿外寒风呼啸,卷着枯叶拍打窗棂,却盖不住他话语中的怅惘。
“着礼部按例抚恤,赐银千两,葬入陪葬陵,也遂了她追随主子的心愿吧。”
“嗻!”
旨意宣罢,养心殿重归死寂。皇帝望着砚台里干涸的墨痕,忽然想起葳蕤总说他批阅奏折时眉心紧蹙的模样吓人,便会悄悄往茶盏里添块冰糖。
此刻案头的茶早已凉透,却再无人记得添半分甜意。
丧仪过后,紫禁城的宫墙依旧朱红,却似被抽走了魂魄。
佛经声仍在每日响起,海兰却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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