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稔地帮葳蕤褪去华服,语气里满是心疼,却丝毫未察觉主子藏在袖中的绝笔信。
葳蕤任由紫月为自己梳理长发,感受着那轻柔的力道,恍惚回到了初入宫时。
那时的紫月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紫月——”
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眷恋。
“这些年,辛苦你了。”
“娘娘说的哪里话,伺候娘娘是紫月的本分。”
紫月笑着将梳子放下,转身去取熏香。
“这是新制的安神香,奴婢闻着极好,娘娘今夜定能睡个好觉。”
葳蕤望着紫月忙碌的背影,眼眶微微发烫。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躺上软榻,任由锦被覆上身躯。
“去睡吧,今夜不必守着了。”
她阖上双眼,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异样。
“那奴婢就在外间歇着,娘娘若有什么事,尽管唤我。”
紫月替她掖好被角,又将一盏琉璃灯拨得更暗些,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等一下紫月,待明日过后,你寻着机会,趁着旁人都不注意时,帮本宫给进忠公公带一句话。就说……”
紫月转身的动作凝滞在半空,琉璃灯的光晕将葳蕤的面容笼在明暗交界处。
她望着那抹熟悉又陌生的剪影,听见主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就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殿内突然陷入死寂,唯有灯芯爆裂的轻响。紫月不知为何,此刻提及这首诗句,字字泣血,倒像是自家娘娘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连同着未尽的情意,都碾作了齑粉。
“娘娘……”
紫月颤声开口,却被抬手打断。
葳蕤侧过身,锦被下的身躯微微发颤:
“去吧,莫要再问。”
她盯着帐顶褪色的并蒂莲纹,恍惚又见进忠替她簪花时,那双手比皇帝的更温柔,却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地牵住。
待门扉轻掩,葳蕤猛地睁开眼,盯着帐顶的流云纹怔怔出神。
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巾。
她伸手摸向枕下藏着的瓷瓶,瓶中装着的,是以往向太医讨来的毒药。
她在心底轻声呢喃。
“唯有如此,才能保赫舍里氏周全。”
……
翌日,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将翊坤宫染成淡淡的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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