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下来,声音低沉得可怕。
“朕本该将你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然而,当他转过身,看到她瘫坐在地,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时,刚刚那番狠厉的话语,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的手指死死攥成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还是克制不住地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起来。把苏州进贡的云锦裁了做新衣,明日陪朕去看秋猎。”
转身时,龙袍下摆扫过她颤抖的指尖。
“不许再有下次——”
他顿了顿,没说完的威胁消散在殿外呼啸的夜风中。
待皇帝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葳蕤瘫坐在地,摸到自己颈间一片湿润。
不知是皇帝未干的泪痕,还是她自己的。
窗外月光如水,却照不亮帝王藏在威严重重下,那点不敢言说的情动。
而回到养心殿的皇帝,更是无力地跌坐在龙椅上,双手捂住脸庞。
他从未如此烦躁过,明明是掌握天下人生死的帝王,此刻却在一个女人面前乱了分寸。
惩罚她,舍不得;放任她,又心有忌惮。
这种矛盾与纠结,让他恨不得立刻挥师北上,在战场上厮杀一番,也好过在此刻这般煎熬。
案头的龙涎香仍在袅袅升腾,却驱不散养心殿内凝滞的压抑。
皇帝突然扯松衣襟,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指节捏得发白,将案上的奏折重重摔在地上。
朱砂批阅的字迹在烛火下狰狞如血,可他眼中浮现的,却是葳蕤在月光下苍白颤抖的面容。
“皇上?”
进忠缩在殿门口,望着满地狼藉,声音发颤。
“可要传太医?”
“滚!”
皇帝抓起笔洗砸过去,青瓷碎裂声惊得檐下宿鸟四散。
如今他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那日她跪在承乾宫时,脊背挺直却微微发颤的模样——明明机关算尽,偏生在他面前装得无辜又倔强。
殿外突然传来细碎脚步声,皇帝骤然警觉,却见进忠捧着件狐裘,战战兢兢道:
“皇上,秋猎寒气重……”
话音未落,他已瞥见狐裘内衬绣着的并蒂莲——正是葳蕤前日送来的。
“拿走!”
皇帝霍然起身,龙袍扫翻矮几上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泼在狐裘上,洇开深色水痕,却似是刺痛了他的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