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中的寒香见脸色骤变,攥紧龙袍的手指微微发抖。
葳蕤却恍若未见,继续说道:
“皇上宠爱容贵人,特许她在承乾宫宴饮玩乐,六宫姐妹虽有怨言,却也体谅圣意。可今日她头戴僭越珠翠,十指皆戴东珠戒指,这般奢靡做派,若是传至民间,百姓该如何议论?”
她忽然轻笑一声。
“怕是要说皇上为了美人,连祖宗家法都不要了。皇上还以为自己是年轻的时候呢,以为怒发冲冠为红颜,是一桩美谈?”
殿内鸦雀无声,唯有寒香见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皇帝的脸色由青转白,握着寒香见的手渐渐松开。
葳蕤乘胜追击,目光扫过寒香见凌乱的鬓发:
“臣妾方才以乌氏作比,并非空穴来风。容贵人如此行事,与当年勾引侍卫的乌氏,又有何分别?”
“你胡说!”
寒香见挣脱皇帝怀抱,却被葳蕤的眼神逼得后退半步。
“我与那罪人毫无干系!”
“有无干系,皇上心中自有定论。”
葳蕤福身行礼,姿态优雅却字字如刀。
“只是皇上若继续纵容这般僭越之举,他日太后问起,或是御史台弹劾,嫔妾等人真不知该如何替皇上辩解。”
皇帝的喉结滚动两下,终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他望着寒香见狼狈的模样,再看看满殿妃嫔或畏惧或讥讽的眼神,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这富察氏他惹不起,高氏也惹不起,赫舍里氏更是惹不起……
葳蕤不高兴,就是整个赫舍里氏不高兴,到时候富察氏,高氏,等等世家大族一起给他这个皇帝使绊子,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皇帝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叹息。
寒香见仰头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伸手欲拽住他的衣角,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殿内死寂如坟,唯有富察琅嬅转动护甲的细微声响,一下下叩击着众人耳膜。
“皇后既已教训过了,此事便罢。”
他垂眸盯着青砖缝里滚落的银铃,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往后各宫恪守本分,莫要再生事端。”
这话虽是对着众人,余光却始终不敢落在葳蕤身上——那道如芒在背的视线,让他想起赫舍里氏满朝为官的叔伯们。
金玉妍掩着唇角冷笑,高曦月别过脸去冷哼一声,唯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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