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列表散落在床头柜和地毯上。爱琪靠在床头,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着身边还在对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某个专业的姓名学分析网站)眉头紧锁的乐希,忍不住叹了口气:“老公,我们是不是太纠结了?名字只是一个符号,重要的是我们怎么爱他、怎么教育他。”
乐希放下手机,伸手将爱琪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无比认真:“我知道,老婆。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就是想给他最好的。最好的爱,最好的生活,最好的起点……当然,也包括一个最好的名字。这个名字要承载我们的期望和祝福,要伴随他一生。它得朗朗上口,寓意深远,还得独一无二,配得上他。”他低头,轻轻吻了吻爱琪的额头,“他是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盼来的宝贝,是我们生命里最完美的奇迹。这个名字,不能马虎。”
爱琪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明白乐希那份沉甸甸的、近乎偏执的父爱从何而来。从保温箱外那些不眠不休的守护,到如今事无巨细的操心,这份爱早已融入骨血。她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嗯,我懂。我们再想想,一定会有最合适的。”
名字的悬而未决,像一片小小的阴云,笼罩在满月宴筹备的喜庆之上。眼看请柬印刷的最后期限迫在眉睫,四位老人也开始明里暗里地催促。乐希的压力与日俱增。
这天,乐希在处理完工作室一件棘手的项目后,已是华灯初上。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将车开到了本市最大的图书馆古籍部。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能让他沉下心来的地方。
古籍部特有的、混合着陈旧纸张与淡淡樟脑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时光在这里仿佛流淌得格外缓慢。乐希在管理员指引下,找到了存放古代名物考释和姓名训诂类书籍的区域。高大的书架投下深深的影子,只有他头顶一盏孤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他抽出一本厚重的《说文解字注》,又搬来几册《尔雅义疏》、《广韵》,甚至还有记载古代玉器礼制的《考工记图》。
他像一个在知识海洋里虔诚的淘金者,一页页地翻阅着。手指划过泛黄书页上那些竖排的、繁复的古体字和详尽的注解。他的目光在那些与“玉”相关的字上流连:“琼”,美玉;“瑜”,玉的光彩;“瑾”,美玉名;“琰”,美玉光泽……这些字都美好,却总觉得少了点他想要的那种,既代表珍贵无暇,又蕴含历经雕琢方成大器的深意。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墙壁隔绝,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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