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琪抬起头,对他展颜一笑,笑容里有着尘埃落定的轻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离开学院楼,走向那辆静静等候的揽胜,路途似乎比来时短了些。乐希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小心翼翼地护着她避开人流和那些扛着设备匆匆走过的学生。他拉开厚重的后车门(这次是总裁位,空间更大),扶着爱琪坐进那如同头等舱般舒适的后座。系好安全带,爱琪深深陷入柔软的真皮座椅中,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身体积累的疲惫感便清晰地浮了上来。
乐希坐进驾驶位,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透过后视镜,仔细端详着妻子略显苍白的脸色,眉宇间又笼上忧色:“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累到了?要不下午的课……”
“别担心,”爱琪的声音带着倦意却坚持,“就是站久了有点乏。回家歇歇就好。”她顿了顿,手无意识地覆在小腹上,“小家伙今天挺乖的,没闹腾。就是不知道他(她)以后,会不会也对这些传播符号感兴趣……”她试图用轻松的话语驱散丈夫的忧虑。
乐希的目光在后视镜中追随着她落在腹部的手,那隆起的弧度里蕴藏着他整个世界的重心。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发动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几乎被优异的隔音所掩盖。魔毯般的悬挂系统让车辆起步平稳得如同漂浮。“回家好好躺着,哪里不舒服立刻告诉我。”他的叮嘱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如同立下新的铁律。
车子平稳地汇入归途的车流。窗外,城市的光影在爱琪疲倦的眼眸中流淌而过,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她靠在椅背上,感受着座椅恰到好处的支撑和包裹,眼皮渐渐沉重。腹中那个无声的生命,她手中紧握的课表(上面印着“传媒学院”的字样),还有前方驾驶座上丈夫那沉默而坚实的守护……这三股力量在她体内交织、拉扯,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她感到自己像行走在一根看不见的丝线上,一边是梦想的重量(关于声音、影像与真相的重量),一边是生命的重量,而丝线之下,是乐希张开双臂、屏息凝神的守候,以及这辆移动堡垒带来的物理支撑。
车子驶入小区专属地库,缓缓停稳在自家车位。乐希熄了火,顶级音响系统彻底安静下来,地库的寂静瞬间包裹了车厢。他没有立刻下车,只是透过后视镜,静静地看着后座上已然沉入睡眠的妻子。她呼吸均匀,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手还下意识地护着腹部。地库的灯光透过车窗,柔和地勾勒着她安宁的睡颜和那孕育生命的浑圆轮廓。这一刻的宁静,仿佛激流过后回旋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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