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琪的手轻轻抚上自己日益饱满的腹部,指尖描摹着那浑圆隆起的弧度,仿佛在触碰一个正在缓慢膨胀的秘密。
书桌上摊着研一上半年的笔记,密密麻麻的字迹,是她曾日夜跋涉的学术之径。一本翻开的《媒介融合研究》摊在桌角,旁边散落着几页采访提纲草稿。
日历上开学日期被郑重地圈出,像一枚沉甸甸的果实,在时间枝头等待坠落。她凝视那日期,心头涌起的不是新学期的雀跃,而是一阵无声的喘息——腹中生命日益沉重,新学期每近一日,便仿佛在背上多添一块巨石。
客厅里,乐希的目光穿透半开的门缝,无声地落在妻子身上。他见她微微弓腰,另一只手撑着后腰,下颌微抬,仿佛在承受某种隐秘的重量。她正试图弯腰去拾地上一本滑落的《传播学理论》,那动作迟缓笨拙,如同被无形绳索束缚。他心口猛地一缩,快步上前,在她指尖触及书脊前,已弯腰捡起那册书,轻轻放回她手边的桌面。
“琪琪,”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这学期……要不先休了?等孩子落了地,安稳了,再去不迟。”这话在他心里盘桓已久,此刻终于破土而出。
爱琪的手停在半空,随即收拢,指尖掐进掌心。她转过身,目光迎上丈夫眼底深不见底的忧虑:“乐希,我知道你担心。但你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些腰背,“我还没到寸步难行的地步。这课,我还能上。”
“可万一……”乐希声音里的焦虑几乎要满溢出来,“学校里楼梯那么陡,人又杂,万一有个闪失……你们传媒专业,不还经常要跑采访、拍片子吗?那些设备……”
“没有万一!”爱琪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眼中却蓄着水光,“这是我的学业,也是我的孩子。我能担住,也必须担住。实践课我会跟老师沟通调整,理论课、小组讨论都没问题。”她指着窗外夏末沉甸甸的绿意,“你看那树,结满了果子,树枝也没断啊。”
争论像拉锯战,在客厅里反复上演了好几个夜晚。灯光下,爱琪的坚持如同顽石,乐希的担忧则似汹涌的潮水。最终,在一个凉意初透的深夜,僵持的堤坝终于松动。
乐希的眉头拧成一个解不开的结,声音疲惫而无奈:“好,你去。但必须答应我几条——每天司机开那辆揽胜接送,一步都不准你多走;学校里事情再多,到点必须回家,一分钟都不能拖;但凡有一点不舒服,”他直视她的眼睛,眼神近乎恳求,“立刻回家,躺下休息,没有商量余地。那些扛机器、跑现场的活儿,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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