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隆地咚!响咧!响咧!”
古之月兴奋地低吼着,苏北腔调因激动而拔高,
“炸死这帮狗日的!叫你们狂!”
烟尘尚未完全散开,对面鬼子营地方向,凄厉尖锐的哨子声和日语疯狂的吼叫声已经像开了锅的沸水一样炸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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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乱的脚步声、拉动枪栓的金属撞击声、军官嘶哑的咆哮命令声混杂在一起,刺破夜幕。
不到一分钟,十几个身影便从营地方向的阴影里猛地冲了出来!
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七八大盖,动作迅捷而训练有素,目标明确地扑向爆炸点——那片被炸得一片狼藉、泥土翻卷的水洼边缘。
“排长!是工兵!
带家伙什儿的!”
小周的声音带着川音的急促,从后面一个低矮的土坎下传来。
他端着那支磨得发亮的汤姆逊冲锋枪,手指紧紧扣在冰冷的扳机护圈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正在爆炸点附近紧张搜寻、动作异常谨慎的矮小人影。
“打不打?
干他狗日的一梭子?”
他语气里的杀意像烧红的刀子。
徐天亮没立刻回答。
他整个人像一块嵌入树根的石头,纹丝不动。
那双眼睛透过尚未完全消散的硝烟和越来越浓的夜色,死死锁住那些在爆炸坑边缘弯着腰、动作僵硬、用探雷针一点点戳刺地面的鬼子工兵。
他嘴角慢慢向上扯开,拉出一个极其古怪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戏谑和冰冷的算计。
“莫慌,”
他的金陵官话慢悠悠地响起,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紧张氛围里,透着一股不合时宜的促狭,
“急啥子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瞧这帮东洋赤佬,手还在抖呢,还没摸到咱的‘宝贝疙瘩’……
等他们摸到了,摸实在了,心落到肚子里头的那一霎霎,咱再跟他好好‘亲热亲热’!
那才叫个‘胎气’!”
他把金陵话里特有的调侃腔调用到了极致,“胎气”两个字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恶意的期待。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爬行。
只有鬼子工兵手中探雷针戳入泥土发出的、极其轻微的“噗、噗”声,还有他们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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