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金属碰撞声:
"徐哥你就听古连长的吧,
咱连的弟兄还等着您回去讲金陵城的评书呢。"
徐天亮突然站起身,
踉跄着撞上古之月的肩膀。
他从腰间扯下枚英军手雷,
塞进古之月手里:
"老子腿瘸心不瘸!
平墙河边的芦苇荡第三道弯,
藏着三百颗德国雷,
引信都他妈校正好了。"
他盯着古之月的眼睛,
火光在瞳孔里跳动,
"要是听见三声短哨,
就是鬼子踩雷了,
带弟兄们可着劲招呼。"
古之月攥着手雷,
金属外壳的温度烙进掌心。
远处传来卡车发动的突突声,
工兵连开始撤离,
最后几盏手电光在油田边缘晃成微弱的线。
他突然伸手,扯下徐天亮肩上的帆布包,
里面掉出半瓶碘酒、三块压缩饼干,
还有张边角磨破的南京地图 ——
新街口的百货公司用红笔圈得格外醒目。
"滚蛋。"
古之月踢了踢他的伤腿,
苏北话里带着笑,
"把地图留给老子,
等打完仗老子替你去新街口买桂花糖。"
平墙河的芦苇在晨风中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像无数只鬼手在挠动。
古之月的胶鞋陷进淤泥里,
拔出时带出半截腐烂的鱼骨,
腥臭味混着水草的潮气钻进鼻腔,
一下子让古之月从回忆中反过神来。
孙二狗突然蹲下身,
河南话压成气音:
"古连长,前头有水渍脚印,新鲜的。"
晨光从苇叶缝隙漏下来,
照见泥地上几枚浅凹的鞋印,
边缘还渗着水珠。
李满仓摸出刺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山东话带着警惕:
"又是鬼子的斥候。"
赵二虎的步枪保险栓咔嗒轻响,
被赵大虎一巴掌拍在手上:
“别他娘的惊了夜猫子!”
这是一句典型的东北话,
其中还夹杂着兄长般的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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