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去年在綦江,有个排长让弟兄们挖战壕,
自己躲在树荫下啃西瓜,结果战壕挖得比老鼠洞还浅,鬼子航空炸弹下来,死了七个——”
他突然指向许保国,
“那个上海来的,
你说,要是你带着弟兄们守桥,
手里只有二十颗手榴弹,咋整?”
许保国站起来,步枪在臂弯里卡得稳稳当当,
上海话却没了甜糯:
“报告教育长!
先把桥板锯松,留三分之二承重,等鬼子坦克开上桥,
手榴弹炸断剩余的榫头——”
他看见张教育长眼里闪过赞许,又补了句,
“剩下的弟兄藏在桥墩下,
用绑腿缠着炸药包,就算桥炸了,
也能抱着鬼子的钢盔沉江底。”
课后,徐天亮拍着古之月的肩,金陵话带着笑:
“你那上海兄弟挺有门道,
比当年在糕点铺偷糖吃时机灵多了。”
古之月没说话,盯着许保国远去的背影,
发现他走路时右腿微跛,像是旧伤。
路过操场时,晚风送来烤红薯的香味,
混着远处兵工厂的硫磺味,突然让他想起许师傅的烤炉,
那时觉得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就是炉前的木案子,
现在才知道,有些安全,是要拿命去换的。
夜幕降临,渝城的灯火在山坳里闪着,
像撒了把碎金子。
徐天亮带着文书刘海棠去城里采买,
路过临江茶馆时,听见隔扇后传来压低的上海话:
“货什么时候到?”
“当年陈仓集训的名单已经过了戴老板的手,
下周由以前40师的牛新河带队——”
他猛地停住,看见玻璃窗上投着两个影子,
其中一个手腕内侧,有道浅红的烫疤。
刘海棠刚要开口,徐天亮已按住他的嘴,
金陵话轻得像片落叶:
“别出声,盯着那个穿灰布衫的,
他袖口的补丁绣着朵梅花,是军统的暗记。”
茶馆里飘出茉莉花茶的香味,
混着桌角的烟灰味,徐天亮看见许长生——
不,现在该叫许保国——
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放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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