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天亮背上,
辫子垂下来扫过他渗血的衣领:
“要打就打我!
他去年在长沙替我挡了兵痞的殴打,
伤口还没长好呢!”
徐次长的文明杖悬在半空。
古之月看见老人眼底闪过一丝震动,
接着是复杂的光,像在看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影子。
刘海棠的粗布衫上有淡淡的草药味,
混着徐天亮身上的血腥气,在水晶灯下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自鸣钟突然敲响,八声,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你……就是古之月?”
徐次长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古之月攥着文明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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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道三指长的疤痕,是去年在宜昌搬弹药箱时被铁丝划的,
“天亮说,你在万家岭背着重机枪跑了二十里山路,
枪管都烧红了,还把鬼子的指挥所端了?”
古之月慌忙松手,立正时军装领口蹭到刚才劝架时撞破的伤口,
火辣辣地疼:
“次长言重了,弟兄们都在拼命……”
他话没说完,徐明礼在沙发上咳嗽起来,
手帕捂着脸,声音里带着哭腔:
“爹,你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
徐次长转身时,皮鞋跟碾碎了块玻璃碴,发出细碎的响:
“你还有脸说?
上个月在财政部宴会上,
你把美国记者的怀表顺走当战利品,当老子不知道?”
徐明礼猛地抬头,指缝间的血往下淌,
滴在西装马甲上,像朵开败的红玫瑰。
老陈悄悄递来条毛巾,被徐次长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海棠姑娘,”
徐次长突然看向刘海棠,语气缓和了些,
“去让厨房煮碗姜汤,给天亮暖暖身子。”
刘海棠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的布鞋踩在碎玻璃上,
赶忙低头应了声,小跑着往厨房去,
辫子在身后甩出个利落的弧度。
古之月看见她经过徐明礼身边时,
下意识地躲了躲,像只受过伤的雀儿。
“之月小兄弟,”
徐次长指了指客厅西侧的真皮沙发,
“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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