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再上班时,隔壁工位已换了个新人。
也许是调岗了,也许是被辞了。
夜里下班时,她如往常一样,提着布袋疲惫地走在街头。
她不自觉停下脚步,布袋垂在身侧,轻轻摇晃着:
那道影子直起身来,鞋底碾过烟头,没有回应。
“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刚到吗?吃饭了没?”
于是,那串奔向他的脚步也渐渐顿在原地。
“爷爷……病情恶化了。”
陈冬望着他的眼睛——那双凄怆的、疲惫的眸子,叫她瞬间丧失所有语言。
可她又能做些什么?她没有金钱,也没有权利,仅仅同他一样,是个拼命在泥潭里挣扎的普通人,浑身都黏满了不甘和无能为力。
那双结实而有力的臂膀回抱着她,紧紧地,把她勒进怀中。
少年低垂着头颅,脑袋埋在她肩头,无声而颤抖地哭泣着。
“你身上好凉,穿得太薄了。”
温暖的、带着消毒水与淡淡烟草味儿的怀抱笼罩着陈冬周身。
砰砰、砰砰。
“接下来怎么办?”
陈冬果然挣扎了几下,拳头狠狠捣在他肩头,尖叫声闷在他怀中:“那你以后住哪儿?你不回来了?”
“陈冬,靶向药很贵。一盒得要两万块。”
又是钱。
她该劝他的。
这就是无底洞,这就是花钱也听不见响的无尽深渊!
可她张着唇,任凭一对瞳仁要冒出火来,也一句话也说不出。
最后悄然熄灭。
“什么时候出发?”
许童这么回答道。
她说着,从他臂弯中挣了出来,抬腿往家属院走。
许童皱着眉,一双眸子隐着潮气,喉结上下滚动半寸,颌骨紧绷:
那截纤细的腕骨被他紧紧攥在掌中。
“我知道。”陈冬弯了弯眼眸,手心覆在他手背上:“你还记得我说等你考上大学,我们一起去看海吗?那些钱是为了大海攒下来的。等你给爷爷治好病,以后我们再一起去吧。”
“我不能收你的钱。”
“生活太残忍了。”
那话声溢出口便消散在寒风中,轻柔地,如同喃喃的低语。
她任由许童牵着腕子,沿着昏暗的巷道,一步步走进家属院中。
许童立在居民楼前,声音沉闷地回荡在楼道间。
许童微微一怔。
他卖掉了房子,也亲手铲断了自己的根茎,如浮萍一般漂泊着、流浪着。
“你想要我回来吗?”他偏过头,弯起眸子问她。
陈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打勾了。”
陈冬吸了吸鼻子,迈步往地下室走:
她说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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