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眼神中的惊骇之色越浓。
怎么敢的!
兄妹三更半夜做那档子事,是真想毁了永宁侯府吗?
父亲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半点风声都不曾走漏,这份苦心他自是能理解。
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裴谨澄做出这等令侯府颜面扫地的丑事,父亲竟还是没有彻底死心,选择了将世子之位空悬,以待来日。
就是按照长幼尊卑来说,也轮到他了吧。
在书院求学,又能求得什么令人艳羡的前程?
且不说他在那如过江之鲫般的读书人中,想要崭露头角已是千难万难。即便退一万步讲,当真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又能如何?
须知这大乾王朝,每三年便要出一个状元。
那么多的状元里,真正能出人头地的有几人?封侯拜相的又有几人?
细数下来,怕是屈指可数到近乎于无。
只需世子之位落在他头上,他便可一步登天,再不必在夫子面前装模作样,也不必在父亲跟前煞费苦心地演那勤勉好学、奋发上进的戏码。
天子既已金口玉言,永宁侯府的爵位自是稳如泰山。
世子之位,他志在必得。
“你眼神阴测测的,在盘算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裴临慕蹙眉问道。
裴临慕低垂眼帘,苦涩一笑:“怎么可能是阴测测,不过是羡慕罢了。”
他声音渐低,似叹非叹:“羡慕父亲待大哥那般慈爱和用心。”
“我可不稀罕。”裴临允冷嗤一声,别过脸去。
裴谨澄和桑枝之间,再无兄友妹恭的可能。
但,他还有机会。
如今,府里的形势明朗的很。
紧随桑枝的步伐,才有鸡犬升天的机会。
“三哥,你若再去桑枝跟前搬弄是非,可别怪我翻脸。还有,往后你要去听梧院寻她,须得捎上我一道。”
他本不愿这般低声下气。
但,谁让他又吃了闭门羹,进不去听梧院了呢。
老话说得好,见面三分情,不见哪来的情。
裴临慕:“好,都依你。”
“方才,我瞧见你背上伤痕累累,新伤叠着旧伤,可曾好好上药?”
蓦地,裴临允的脑海里浮现出裴桑枝的警告,顿时眼神一凛,警惕起来:“这就无需三哥费心了,我用的药自然是真真正正的好东西。”
裴临慕无语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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