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外,风雪弥漫
一骑快马踏碎冰凌,停在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农庄前。马上骑士掀开斗篷,露出祖逖那张风霜难掩儒雅却带着坚毅的面容。他翻身下马,对迎出来的农庄主人略一点头,便大步走了进去。
温暖的屋内,炭盆驱散了寒气。祖逖看着眼前形容略显憔悴、但眼神依旧锐利的老友刘琨,拱手道:“越石兄,久违了。”
刘琨眼神复杂地看着祖逖。眼前这个昔年也曾与自己“闻鸡起舞”、立志澄清天下的同辈俊杰,如今已是幽州邵明珠手下第一心腹重臣,九卿之一,地位权势远超自己。
“士稚,你倒是不惧风雪,闯我这寒潭来了。莫非是替邵子卿做说客?”刘琨声音冷淡,带着戒备。
祖逖坦然一笑,并不坐下,而是走近炭盆烤了烤手:“是劝友,亦是劝国。越石兄身陷僵局,忧心如焚,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祖士稚,也瞒不过邵公。”
他开门见山,毫不掩饰:
“平阳刘聪的诏命,催兄出兵夹击邵公;石勒狼子野心,借刀杀人;邵公大军陈兵边境,兄腹背受敌,寸步难行。此非待人之道,此乃烹羊之釜!”
刘琨脸色微变,祖逖一针见血戳中了他的窘境,但他强自冷笑:“哦?依你之见,我该如何?俯首听命于那在邺城大开杀戒的邵子卿?他纵兵屠城,坑杀异族,其行酷烈,已失天下士民之心!如此人物,也配谈‘为国’?”
“邺城惨祸,太傅痛心疾首!”祖逖语气陡然转沉,带着发自肺腑的痛惜,“拓跋、慕容两部,如野马脱缰,嗜血如命!太傅虽有令在先约束鲜卑、善待汉民、收押降卒,然兵戈一开,战场瞬息万变,鲜卑悍骑杀红了眼,非短时可制!太傅事后震怒,已重责拓跋、慕容两部约束不力之罪!坑杀异族,实因胡骑多反覆,恐其生乱!非公本心嗜杀!此乱世用重典,亦为保我汉地生民长远安宁,不得已而为之!其心之苦,旁人岂知?”
他直视刘琨,目光灼灼:
“越石兄!你我曾许愿澄清海内!今四海鼎沸,胡尘蔽日!刘聪、石勒之辈,窃神器、屠华夏,裂我山河!此方为真正失民心、丧天良之巨寇!太傅虽行霹雳手段,但其所扶者乃大晋正统皇帝陛下!其所争者乃光复晋室江山!其所用者乃如士稚这般,欲一扫颓靡、匡扶社稷之志士!此等人物,纵有瑕疵,其心其志,岂是刘聪、石勒之流可比?!”
祖逖越说越激动,眼中充满了对邵明珠由衷的敬佩与忠诚:
“不瞒越石兄,我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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