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建康,琅琊王府邸,密室
长江的湿冷雾气似乎也渗入了这间燃着名贵沉香的暗室。琅琊王司马睿坐在主位,眼神复杂地望着手中的密报,那是关于北方幽州那个小朝廷的最新消息。他年过四旬,气质儒雅中带着一丝郁结之气。经历了“八王之乱”的颠沛流离,从洛阳到建邺(建康),他深知权力的本质。他身旁两侧,坐着两个掌控着江东局势的关键人物:其堂兄王导,时任军咨祭酒,举止从容,思虑周密,深谙政治平衡;另一边则是其从兄王敦,时任扬威将军、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手握重兵,性格刚猛狠戾,眼神锐利如鹰隬。
“叔父(王导)、从兄(王敦)。”司马睿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激动,“北方的消息…司马邺小儿苟活于蓟县,名为晋帝,实为王浚与邵明珠之傀儡!朝廷纲纪荡然,沦于胡尘。我等在此江南半壁,难道还要向那幽囚之人俯首称臣,受其掣肘吗?”
王导捻须,神色凝重:“殿下明鉴。幽州小朝廷,号令不出蓟门,政令混乱,名存实亡。王浚跋扈,割据幽冀;邵明珠更是阴鸷深沉,神武门血溅宫廷,威逼少年天子,尽显枭雄之姿。此二人挟天子以自重,其用心,路人皆知!他们如今自身难保,北方石勒、刘聪眈眈虎视,岂有余力南顾?这正是天赐良机!”
他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晋室正统,自永嘉之乱,当有再兴之主!殿下乃宣帝(司马懿)曾孙,琅琊孝王(司马伷)之后,血脉最贵,承天命、抚万民之责,舍殿下其谁?”
“说得对!”王敦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跳起。他眼神里燃烧着野心的火焰和嗜血的兴奋,“司马邺那小儿,与惠帝何异?不过又是一个被权臣玩弄于股掌的痴儿罢了!王浚、邵明珠两个奸贼,狼狈为奸,恐怕早就觊觎大宝!说不定……”他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压低声音,“司马邺是否还活着,都在两可之间!就算活着,也是被他们圈禁,当作一块裹挟人心的遮羞布而已!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时不登大宝,更待何时?江东士族,心向殿下久矣!只要殿下登高一呼,万民归心!”
王导紧接着补充道,声音带着老谋深算的笃定:“正需借势而行。我意已决,即刻起,断绝与幽州伪朝一切文书往来,不奉其诏令!同时……”他眼中精光闪烁,“发动所有喉舌,遍传江北!将王浚、邵明珠欺君罔上、把持朝政、圈禁乃至‘谋害’幼主之‘罪状’,昭告天下!要说得绘声绘色,说得人尽皆知,让他们百口莫辩!届时,殿下在天下人悲愤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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