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制的劈山炮耐久性不如外国的先进。
牛蓝山发出野兽般的嘶哑吼道:
“给炮浇水!快换炮!”
然而硝烟深处,更幽冷的杀机已悄然逼近。
——卯时初刻——
就在黄矮子的街垒被劈山炮轰塌,
唐仁廉的步卒开始发动冲击时,
借着战场上的喧嚣鼎沸,
夜鸢黎加带着二十名燧发火枪手,悄悄潜行进入了预设阵地。
此时,夜鸢黎加已经伏在距离炮阵两百步外的断墙后,
这是黄矮子勘察后,估计清军将会放列炮阵的位置,这里也给唐仁廉留下了惊喜。
他将后背靠在矮墙上,三石弓和青羽箭横在膝上。
再次稍稍探头,确认了清军炮阵的位置,
炮阵中劈山炮炸膛,火药殉爆的一幕都被他收在眼底。
硝烟携着血腥味扑到他脸上,他却连眼都不眨,只把下颌微微抬起,让那一缕灰白的烟从睫毛间穿过。
轰——!
第三声殉爆的余震滚过地面,墙根簌簌落土。黎加闭了闭眼,像是要把那一瞬的炽光烙进眼底。
再睁开时,他的瞳仁深得像两口井,井底却翻着极亮的火星。
他缓慢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白雾随着空气中的硝烟翻滚。
那口气的尾音里,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冷、短、锋利。
笑意只停留了半息,便被更深的寒意吞没。
他低头,用指腹摩挲弓背。
指腹下的硬木纹理粗粝,却让他指根发烫。
刚才那四门劈山炮炸成铁麻花的一幕,在脑海里重新绽开:
铁片旋转、血珠成弧、火光把雪地映成赤铜。
黎加的喉结轻轻滚动,像把什么滚烫的东西咽回胸腔。
那不是怜悯,也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更锋利的冷静——
如同猎人看见猎物自己踩进了陷阱,
又像刺客在暗夜中摸到对方颈动脉的搏动。
他侧过脸,耳朵贴着墙。
远处清军嘶哑的号令、爆炸现场伤兵断续的哀嚎、还有风卷起树叶的沙沙声,
一并灌进耳廓,却在抵达心脏之前,被他的呼吸切成整齐的节拍。
节拍里只有两个词:
“再等。”
“再杀。”
黎加缓缓抬手,把弓弦拉开又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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