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本来就如此脆弱。
没有回应。
“那些撕裂、破坏,也是假的?”
猜测到此达成闭环,而这工作量也有些巨大。他的大脑似乎很久没有进行过这种非数理的脑力劳动,一时有些昏昏欲睡——任何天才都会为此疲惫的吧,他想,不过也有可能是老婆身上太好闻了。
魏奇。
“他参与了神明计划。”
“我从来不知道。”
他捏着那张薄纸,在规律摆动的柜门旁站了许久。
“他——代表他的仿生人现在在处理大撕裂,恐怕您找不到他。那种颠覆常理的意外,没有人想要看到。不过您看,一个数字人是有限的,但如果获得肉体,他继续创造价值的可能性会被无限放大,甚至帮助我们解决眼下的危机。”
这大概是他在如今能做出的最暴力的抗议了。可这满壁沉默的“神龛”连回声都没有,轻飘飘的两张纸就是落地即化的雪。
“大撕裂的解决办法,已经被找到了。”
“当然有关系,孟老师。”赛琳娜将手中的平板翻转过来,一个全息大脑面向他,“桑干系统是一份遗产,其实并没有被完全破解,你知道它真正的缔造者是谁吗?”
“江文会。”他道,“江南树大脑里的芯片……”
她做了一个摔东西的动作。
“不可能!”
孟微之抬手按上了身后那属于魏奇的柜门。脚下有点不稳,他一脚踩过地上的半截死亡证明,转过身时,看到江南树沉默地站立在前一个展示厅中。他身侧那些看起来毫无生命力的躯体就那么漂浮着,水波的影子落在他的面颊与衣衫上,叫孟微之一时看不清。
最后孟微之仰起脸,克制而坚决地道:“我们走。”
这是一个循环。
三千年也好,十二年也好,孟微之对江南树的一个定性就是:一个会为某个特定目标,产生自我毁灭倾向的人。
可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独身离开那虚幻如梦境的地下空间,电梯指示灯闪烁,陌生的语言和英文杂在一处,可身旁分明空无一人。江南树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他心头莫名失落,却又咽不下那口理性被反复撼动的气,径自穿过曾经飘扬旗帜的广场,走向灰暗的门厅。
这难道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他走早灰暗的街道上,身边是一座教堂,此时江南树跟了上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他很轻松地走到孟微之身侧,道:“这应该能解释你的一些疑惑吧。如果你想找到魏奇,我应该可以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