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手被少年握住。

孟微之看着他。半晌，他将自己的五指一点点抽出。

双肩被紧紧抓住。江南树没有使劲，可他就是有些动弹不得，定定地凝望着那张脸，自江南树眼底看到了几分意料之中的失望。

江南树抵着他额头，语气急切，甚至带着祈求。

“好，我答应你。”孟微之说，但移开了目光。

猜测是早就有的，他也是实践派。

那这个世界，属于江南树的世界——

在一片过于柔和的寂静中，他猛地推开江南树，纵身朝那裂缝跳下去。这个世界的大裂缝深不见底，他坠落坠落再坠落，耳边全是尖锐的空气摩擦。最后一身巨响好像是从别处传来，他听到自己脊柱断裂的声音，然后口鼻中都是血腥气。

注视者的独白

他坐起身，却发现自己不在神明计划的试验场。

这是系统的中枢。在三千界，他们管这里叫“玄门之外”。

那是一个小孩子。

“喂！”他禁不住叫了一声，回声顿时响起，可“小木头”并没有回头。孟微之跨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而后缓慢地伸出手。

他一颤，缩回了手。虚影没有受任何影响，尚且年幼的江南树低头认真地将零部件相互拼接，一个人形在他那双小手中渐显出来——一个小机器人，像是谁手工做给他的玩具。

那个在亲儿子头颅里安芯片的人。

从六七岁开始，我就执着于拥有一个仿生人。

金鱼的游动是有固定轨迹的。只要观测时间足够长，江南树坚信一定能发现这个规律。他和江文会说过，想要赖学一周在家观察金鱼，而江文会一边漫不经心地答应，一边给他注射麻醉药。

鱼离开水会死，魏奇在他身后说，人踏向边疆也一样。

因此江南树还是更想要一个仿生人，而且最好是不那么像人的那种。人表达自我的欲望太强了，在他们身上展现自我存在的念头也尤其强烈，他更喜欢一个像人的机器——不用说话，不用呼吸，不用为他做什么，什么都不要。

但这种模型的训练很困难。ai模仿的是人类，但江南树的仿生人，是守护神。

时间在流动，他被推着往前走，但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训练方法。北京的风太大了，起沙尘的时侯什么都很朦胧，到秋雨阵阵时又把一切都冲刷得秋毫分明。他的季节是模糊的，时间观念也并不强，但平生最不相信的命运却时时显示着自己的存在，强硬地将他拽向某处。

他冒着雨到理学楼，当时许多人同他一起涌进去，然后去往各自的教室。他的肩头有些潮湿，沿着楼梯跑向三楼，推开302教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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